大虎看透了这点,所以越发嚣张。
可这时他忽略了一个人。
当冷冷冰冰的铁疙瘩顶在他后脑勺时,大虎嘴里的话戛然而止。
他手下的两人更是脸色大变。
“认识吗?”
姜肆用枪口顶了顶,说到。
大虎没说话。
姜肆头往他两手下那里歪了歪示意道:“没关系,他们认识就好。”
说罢姜肆又看向他手里的杀猪刀:
“扔了。”
大虎不愿意,谁知道会不会他前脚丢了刀,后脚她就用这铁疙瘩杀了他。
况且大虎到底没有亲眼看见这东西的威力,始终不如其他二人那么恐惧。
大虎正计算着到底是他的刀快,还是那铁疙瘩快时,他的手忽然传来难以言喻的疼痛。
他整个人一颤,惨叫出声,杀猪刀哐当一声落在了地上。
大虎跪倒在地上,脸色畏惧地看向她另一只手。
姜肆调整了下手里的警棍,右手仍持枪对抵在他脑门。
她面露寒光,手指扣在扳机上,跃跃欲试。
非必要姜肆其实是不愿意杀人的,因为杀人的滋味一定不好受。
可如今,她从来没有如此清醒理智地觉得,她必须要杀了眼前这人。
她甚至在想,她杀了此人以后,或许需要时间来度过杀人后的煎熬,但她一定不后悔。
姜肆看着大虎的目光在一刹那变了,大虎认得这样的眼神。
这是杀人的眼神。
再顾不得手臂剧烈的疼痛,他扬声大叫道:
“姑娘。”
姜肆扣动扳机的手一顿。
大虎不敢停,忙告饶道:“我们无冤无仇,姑娘杀我岂不是白白背了人命债?
我知道姑娘是好人,杀了我,不值当,不值当的姑娘。”
姜肆沉默不语,没说放他,但也没有立即动手杀他。
大虎见有机会,赶紧又道:
“刚才是我嘴贱,不该乱说话,我错了,姑娘饶了我吧,我这就滚回去,绝不敢再踏入陶家村一步。”
姜肆还是没有动静,她只静静地看着大虎,直看得大虎毛骨悚然。
“你有一句话说对了。”
大虎眼睛紧紧盯着姜肆:“姑娘是说……”
姜肆似是笑了一下,大虎眨了下眼睛那笑又消失了,像是他的错觉。
“你跟我,的确是无冤无仇,所以不该是我来杀你。”
大虎心里有不好的预感,但还没等他想清楚,就听见姜肆喊到:
“陶五叔,拿绳子来把他们都绑了。”
陶老五不妨姜肆会见到他,愣了一下,才应声是。
然后他叫村里的青壮们先把大虎手下的两人给摁了,等拿来绳子,才挨个把人都绑了起来。
大虎不甘心地吼道:“你要做什么?放开我,我师父……唔唔唔……”
有人用布堵住了他的嘴,大虎恨恨地瞪着他们,满眼杀意。
姜肆收起枪,对陶老五说:
“先找个地方把他们关起来。”
陶老五没问接下来怎么处置他们,只应下了。
时间被耽搁了不少,等把大虎三人关起来后,天已经彻底黑了下去。
未免夜长梦多,主持丧事的老爷子让人点了火把继续了之前被打断的仪式。
等一切完毕以后,便用一张破草席卷了六爷爷的尸身,栓子也如先前说的装进了翁里。
村里人连夜将祖孙两抬进祖坟去埋了。
静谧的夜晚,姜肆和陶妮儿一家踏着月光,一路无言回了家。
……
去六爷爷家前陶妮儿已经做好饭,眼下回来,热热就能吃了。
姜肆囫囵吃了几口就回房了。
她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姜肆进空间后,一头栽进沙发里一动不动。
过了许久,她呼出一口气,终于从今天发生的事中缓了过来。
“你说那袋子里的米,我该怎么办?”
她两眼发直,落在虚空中,轻声问道。
女希氏反问她:“你想怎么处理?”
姜肆蓦地抱住脑袋,痛苦地说:
“问题就在这,我饿啊,我也想吃饭,想吃香喷喷的大米饭,我做梦都想。
可是,可是我不能吃,你明白吗?”
女希氏疑惑:“你想吃,为什么不能吃?”
作为人工智能,她的身体再完美,却始终不是人类,所以她不明白姜肆的苦恼。
姜肆长叹一口气说到:“因为我要安安生生地留在陶家村。
如果我真的吃了那些米,我就,我就……”
话没说,她又叹了口气,然后换了说法:
“女希氏,我不能试探人性,人性也经不起试探。
对于我来说,我吃不吃好像都没所谓。但对于其他人来说,那可能是救命的东西。
特别是今天那袋子米是当着六爷爷祖孙两的尸体送来的。”
当时大虎把米抓出来时,大家的表情她都看见了。
她无奈地说:“最迟明天,应该就会有人求上门来了。
可是那么多人,家家户户都来求我,我给谁?给谁都是错,不给也是错。好难!”
姜肆后面的话,近似于喃喃自语。
张屠夫真是太毒了,给她整了这么一个局。
姜肆只觉得头疼。
女希氏耐心地听她抱怨完,然后才问到:
“需要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