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告诉柳容,更不敢让丫鬟来清洗,平时与张嬷嬷亲近,唤来了张嬷嬷。
他将胫衣揉成一团,尽量掩盖脏物,甩给了张嬷嬷。张嬷嬷接过胫衣,纳闷他的反应,想要抖开时,被他利声阻止。
张嬷嬷更纳闷了,仔细观察苏寒山。他眼神躲避,不敢瞧她,头偏向一边,耳尖微微泛红。她立即明了,问道:“裤/裆脏了,三郎可是做梦了?”
苏寒山垂下头,轻轻点了点。
张嬷嬷又问:“梦里是不是有女子?”
苏寒山吞吞吐吐道:“是——”
“噢!”张嬷嬷一副了然的样子,又问:“梦里的女子是谁?”
苏寒山不说话了,嘴唇紧闭,头越来越低,恨不得插进地缝里。
他越这样张嬷嬷越能猜到是谁,安慰他:“三郎莫羞涩,你只是长大了!
然后笑着将胫衣带走。
“苏寒山,用早饭了。”是章婉清的声音,人未到声音先到。
一听见她的声音梦里的情景就不自觉在眼前回放,苏寒山觉得羞耻极了,更觉得愧疚,第一反应是背过身,躲避她。
反应过来她一进屋仍看得见他,遂往床边跑,想要躲进被子里。
可惜他晚了一步,将掀开被褥,章婉清进来了,问道:“你干嘛呢?要叠被褥吗?我来帮你!”
她麻利的与他一道将被褥叠好,实际他没有动手,只是做做样子,因昨晚的梦,现在就是小偷心理,干甚都束手束脚,手脚僵硬,完全不听使唤。
“你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章婉清察觉了他的异样,抬手试他额头的温度,“温度正常,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无事,姐姐先去用饭,我换件衣裳就来!”此时此刻他只想回避她。
章婉清打量他,明明穿戴好衣裳却说要换,今天的苏寒山有点奇怪。
她还是退出了房间,苏寒山独自静坐一刻钟才去东厨用饭。
早饭所有人都在,苏寒辰与孙盈盈也在,两人面带喜色,应是昨晚和好如初。自从做了那个羞耻的梦,苏寒山再也不无心嘲笑苏寒辰,虽然他又瞧见两人趁旁人不注意时眉目传情,但是他无暇关注,他感觉得了怪病的其实是他自己。
而他,瞧都不敢瞧章婉清一眼,揣着那不可告人的心思像做贼似的。
“姐姐,三叔说你可厉害,会与野狼搏斗,快给我讲讲你是如何逮到野狼的?”说话的正是苏寒木的儿子,吃到一半突然央求她讲打猎的经历。
“玉曦,听话,不可打扰姐姐用饭!”苏寒木的娘子张思雯出声阻止,“有何事饭后再讲,我不是教过你食不言寝不语吗?”
四岁的娃娃正是调皮又有主见的时候,不依她娘的忠告,撅着嘴道:“我就要听故事,就要听。”
苏寒木见状,板起脸,想要教训他时,章婉清适时说道:“好,稍后讲与你听,可是现在是用饭时间,我们好好用饭,好吗?”
苏玉曦喜笑颜开,拍手道:“好!”
张思雯笑道:“他就是知道你会惯他才无理取闹,昨日已经给他讲了许久。”
章婉清:“不要紧,他喜欢听就好。”
早饭后,苏玉曦跟着章婉清去了园子,章婉清给他讲了打猎的故事,带他玩了一上午。
小家伙虽然调皮,但很懂礼貌,不会越矩,小大人的模样与他父亲相似。
午饭后章婉清去了趟洒金街。她发现洒金街虽然繁荣,但是业态复杂,以饭馆、酒楼、住店为主,没有统一的规划,如果在此辟一见胭脂水粉铺子,与他们混在一起,既无客源优势也无地理优势。
她又在附近的街巷巡视一番,溜达一下午,发现难得苏寒山没有主动提出要跟随,耳根是清净不少,但是居然有些不习惯。
回来时她特地去买了苏寒山喜欢吃的酥饼,给苏柔、翠儿、苏玉曦带了糖葫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