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来不及细想,苏寒山打断他的思绪,“姐姐,你瞧!”
章婉清循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到一只小狼崽正凶神恶煞的盯着他们,一双眼睛又大又湿润,眼神中除了明显的抵御情绪,还透露着几分惊恐与无助。
“它应该是刚出生不久,否则不会脚步虚浮,凶恶的模样半分不让人惧怕。”苏寒山又给出他的判断,“它应该是野狼的孩子,不然不会一直盯着这边。”
章婉清点头,赞同他的说法。
野狼又哀嚎了几声,声音越来越虚弱,目光投向章婉清和苏寒山。
苏寒山随手撕下锦袍的一角,小心翼翼的为野狼包扎好伤口,野狼哀鸣的声音陡然提高,眼角霎时滚出豆大的泪珠,两只透亮的眼珠不住的瞟向小狼崽,又瞟向他们。
“苏寒山,它似乎在求助我们!”章婉清说道,“它受伤太重,应该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在向我们求助。”
章婉清顿了顿,看了眼小狼崽,或许察觉他们不会伤害,它抵御的气势逐渐减弱,哼唧了两声,朝野狼踱步而来。
它曲腿窝进野狼的怀里,在野狼的肚皮上蹭了蹭,吸着乳汁,野狼则是不住的舔舐它。
“他们好可怜!”苏寒山因着眼前的舐犊之情动容,鼻尖一酸,“可是我们无法救它们。”
章婉清想起上次猎到的一只野狼正是此处,据她了解,当日有火把,野狼惧火,应该不会攻击他们,她看过苏寒山从集市淘来的书籍,可以证实此点。以此推算,那日那只公狼拼了命的攻击他们,应该是在保护小狼崽和母狼,阻止它们被找到。
“苏寒山,我们将它带回家吧!”章婉清愧疚不已,若当日不是猎了公狼拆散它们一家三口,今日有公狼的庇护,它们不会陷入此般境地。
“好!”在苏寒山落音时,母狼突然发出最后一声哀鸣,缓缓闭上了双眼。
小狼崽也跟着嚎叫,绕着母狼的身体不停转圈。
章婉清和苏寒山沉默的将母狼埋了,带小狼崽回了家。
小狼崽初到神女庙有些胆怯,在苏寒山脚边打转不离开,苏寒山到哪儿它就跟到哪儿。
“苏寒山,它挺喜欢你,要不你给它取个名字吧!”章婉清提议。
苏寒山思考了一瞬,回答道:“便叫黑风吧,它毛发通体偏黑,祈愿长大后如风般迅猛敏捷!”
“黑风,来,到姐姐这来。”章婉清蹲身拍手,黑风甩着一团肉跳进它的怀里。
苏寒山抚摸它光滑的毛发,像嘱咐调皮的孩子叮嘱它:“以后咱们是一家人,你可要乖乖听话。”
“哎呀,孤男寡女脏了我的眼!”一个声音蓦然闯入,一妇人单手捂住眼睛,仿佛见到什么不得了的脏东西。
“我不是故意的!”说完,扭头就走。
“站住!”章婉清叫住她。
那妇人定住,背对他们。
“赵婶,甚么叫做‘脏’了你的眼,请注意你的言辞,勿要污言秽语。”妇人是赵小川的婶子也就是赵里正的娘子,章婉清不傻,怎会听不出她是在诋毁她和苏寒山。
她将赵里正和赵小川的罪过全部怪罪于她,心中不平才会出此言论,章婉清同她理论:“我与苏寒山清清白白,方才你的言论已构成诋毁,若以后我再听见此番言论,花溪县的牢房不介意再多收一个赵家人。”
赵家娘子扭着腰肢转身,挑起嘴角道:“呵,我指名道姓了吗?若你心虚抢着承认也罢。”
“你!”章婉清恨在场没有第三人,不然直接告发她。
赵家娘子得逞,嘴角的弧度挑得更高,挎着篮子得意的离开。
“黑风,她是坏蛋,以后见着她就咬。”苏寒山盯着赵家娘子的背影,气愤难耐,心想捡着小狼崽果真是天意,以后一定要将它训练成看门狼,不允许任何人踏进这个院子半步。
第二日,村子传遍“神女庙的外乡女子与苏家傻子在野外做不当之事”的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