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伊直接呆滞,张嘴任由着萧承宁喂进蜜饯,甜腻的滋味在味蕾绽开,心间随之攀缠上阵阵酸涩。
她突然站起,以一个极快的速度冲出竹苑。
完全没有注意是哪个方向,直接跑到了一处荒无人烟的山林中。脚步停下后,脸上的温度迟迟没有降下来。
精致的狐眸中多了几丝慌乱,陆云伊深深叹了口气。
这个男人顶着一张惊为天人的脸,还总是对她打直球。即便她真是块硬石头,时间久了也抵挡不住啊......
心绪逐渐平静下来,陆云伊突然觉得有点饿了,刚才早饭都没吃就跑出来了。
稍稍环顾四周,陆云伊有些无奈,她好像又迷路了。
既然这样,陆云伊索性准备打点野味回去,正好给两人加餐。
然而,没多久,陆云伊突然碰到两个人,其中一个是萧明策身旁的近侍。
陆云伊将自己的身形隐起,眼眸微微眯起,专注着偷听他们之间的谈话。
林间风动,陆云伊的脸色沉下。
视线落在另一个人的身上,掌心厚茧,下盘稳健,是个练家子。
两人的距离不住地拉近,像是在交换着什么东西,又像是在低语。
很快,短暂的交流结束。陆云伊在想着要不要跟上其中一个人,继续探查对方是什么来头。
就在陆云伊正要有所动作的之际,不远处突然有人中箭倒地。
她的眸色一凛,周围竟然还有暗手,先前她竟然没有察觉......
陆云伊单手拎着两只兔子,怀里又抱着几个果子,找了好半天,才摸到了竹苑的方向。
“你觉得对方是哪方势力?”陆云伊啃着果子,看着萧承宁熟练地翻转着烤架上的兔肉。
“我会让人去查清楚。”萧承宁嘴上说着,手上的动作也没有停下。
修长的手指往身侧一抓,扑了个空,抬眸看向陆云伊,两人视线相对。陆云伊别开脸,将手中的蜂蜜放下,“顺手帮忙罢了。”
萧承宁眸色微淡,沉声应道,“嗯,挺会帮倒忙的。”
接着,陆云伊开口问道,“王爷,打赌吗?”
“赌什么?”
“赌刚才的那个是什么人。”
“北蛮。”
“......”陆云伊噎住,萧承宁接着反问,“还赌吗?”
陆云伊没应,而是直接转移话题,“既然他们一直不消停,那我们也该开始了。今天我会去一趟陆家营,王爷近几日就先不要露面了。”
萧承宁撕了只兔腿给陆云伊,淡淡地“嗯”了一声。
皇帝对陆家向来忌惮,这次南胜归来,兵权也没有如愿得手。
陆云伊身为陆家唯一的继承人,即便对外宣称身体病弱,但在在这个节骨眼上突然去了军营,必然会引起皇帝的注意。
或许以皇帝多疑的性子,她连造势都没有必要。
而且禁军目前在萧明诚的手里,皇帝定然不放心用禁军来对付她。京城里没有其他兵可用,只剩明面上始终待命的北部军。
萧承宁向来不受管束,皇帝想让人来压她,就得将兵权重新放进萧承宁的手中。
只要这次兵权到了萧承宁的手上,后面北部军必将稳定下来。
萧承宁倒了盏茶,推至陆云伊手边,“你以为,单凭这些,他就会轻易将兵权给我?”
“当然不,还有一个重要的契机。这次,王爷还要赌吗?”
......
宁王府。
笛音悠扬,空气中夹杂着几丝轻快。
萧承宁立于石潭边,黑眸中染着几分飞速逝去的愉悦。
一曲终落,林沐许“啧啧”称叹,“没想到堂堂战神宁王竟然还会吹这种曲子。”
不等萧承宁出声,林沐许接着说道,“难不成这宁王府真的要添主母了?”
“你有事?”萧承宁收起短笛,眸光落在林沐许的身上,眼底明显透着一股不耐。
话落,林沐许立马不满道,“萧承宁,你这是什么意思,没事我就不能来了?还是不是兄弟!”
“有事说事。”
“好嘞,就是想问问这次围猎你去吗?”
萧承宁看向林沐许,神色漠然,“你觉得本王该去吗?”
林沐许连连点头,“该啊,怎么不该,你是浩安的战神,冬猎你不去谁去!”
“去。”
“啊?这么爽快?”林沐许准备了一肚子的说辞都被堵在了喉咙间,跟个见了鬼一样,“往年陛下请你去你都不去的。”
“本王先前常年在边关,不在京城自然是参加不了。”萧承宁没什么多余的反应,语气也是稀松平常。
见他确实没有排斥,林沐许才继续说道,“众国朝宴安排在冬猎之前,看陛下的意思,是想让来使也参与这次的围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