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着笔的手一顿,饶有兴味地看向二人,“你们紧张什么?”
“没……没什么。”二人瞬间蔫了。
哗啦啦,珠帘被拨开,裴寂风尘仆仆地从外面进来,明明是秋冬了,他的额角却冒着汗珠。
小心翼翼地瞅了眼沈秋,虽她面上看不出喜怒,但他却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这几日都在军营部署作战计划,一听说府城传遍了公主要嫁给他的消息,他便坐不住了,生怕沈秋误会了他,部署还未完成,便丢给了属下,自己则快马加鞭往回跑。
“王爷怎这般狼狈就回来了?”沈秋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裴寂心里咯噔一下,立马笑的谄媚道:“我这不是怕跪搓衣板么,夫人看为夫还能再拯救拯救不?”
“你干了什么坏事,还怕跪搓衣板。”沈秋眸光潋滟,笑靥如花。
看自家媳妇笑得这么瘆人,裴寂更怂了,直接老实交代,“夫人,为夫可没打算娶什么公主,那什么公主连给我夫人提鞋都不配。”
“哦?那你说说这谣言都怎么来的?空穴不来风!”
“那都是大魏皇室干的,可与为夫无关,为夫这不过是将计就计罢了,夫人可不能因那不相干之人迁怒为夫啊。”
挥退了紫樱等人,裴寂这才与沈秋说了自己的计划。
听过之后,沈秋看向男人的目光更加意味深长了。
“真的毫不相干?”
“……夫人我错了。”裴寂不敢回答,他就是想看自家媳妇为他吃醋,结果还没等到媳妇吃醋,他先顶不住了。
与让媳妇吃醋相比,他更怕被媳妇误会。
“知道该怎么办吗?”沈秋淡淡扫了男人一眼,眼底划过一抹狡黠。
“知道……”裴寂生无可恋地望向房顶。
他家夫人是知道如何让他难受的。
自从儿子开始添加辅食后,那出恭后的衣物,对他这个有些洁癖的人来说,就成了噩梦。
结果沈秋给他的惩罚便是洗一个星期的宝宝衣裳,不许交于下人。
他到底是哪里来的勇气敢试探自家媳妇的?
另一边,大魏皇帝收到裴寂的回复,倒也不觉得意外,他们可是正统,各处藩王自然要巴结着他们。
于是便让人着手准备公主出行的事宜。
当然自晋地被灭后,各个藩地都老实了,但他们也知道西北如今势大,正虎视眈眈地等着他们出错。
尤其此次公主出行,将横跨好几个藩地,最终进入西北。
若此时,公主在某个藩地出了事……
几大藩王只要想想那种可能就胆战心惊。
于是每当公主进入某藩地,藩王比公主卫队还要紧张,甚至派出军队保护。
楚王府议事厅,一青年一老者相对而坐。
自与西北一战大败后,老楚王心知楚地气数已尽,便直接将王位传给了世子楚流云,并由属臣卫途辅佐。
楚流云姿态优雅的煮着茶,不疾不徐,卫途却拧着眉,忧心忡忡。
“公主若真嫁给了裴寂,只怕他第一个要对付的就是咱们楚地……”
卫途翻着刚刚送来的密信,心中越发焦躁不安。
“那就让公主消失好了,选哪个地方呢。”楚流云说得云淡风轻,手中煮茶的动作都未停。
“可若动了公主,岂不是给了裴寂进攻其他藩地的借口?”
卫途看着面前的青年,心下一叹,楚王这人不堪大用,打了败仗便直接撂挑子不干了,可这新晋楚王也是个心狠手辣,又只会利用权术排除异己,安逸享乐的。
若是楚钰那孩子没有离开,倒是个能成事的,可惜楚王眼盲心瞎,只看中扶不起的嫡子,却看不上颇有手腕的庶子,甚至逼得楚钰远走他乡。
据探子传来的消息,如今的楚钰可是西北王的左膀右臂,掌管西北大半经济。
“其他藩地的死活与咱们何干?若他真敢进攻其他藩地,咱们不正好借此进攻西北吗?”
“有了前车之鉴,裴寂不可能不防着咱们的,此举不妥。”卫途只觉得眼前这人白长了一副好皮囊,却是个草包。
“那楚钰不是在裴寂身边吗?给他传个消息,让他配合咱们还愁攻不下西北?”
“王爷当初那般折辱楚钰,还杀了他的母亲,他岂会为我们所用?”
“再如何也是血浓于水,他毕竟姓楚,更何况,你忘了你忘了他母亲的遗物还在咱们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