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沈秋目标太过明显,恐不好出城。”
以裴寂对沈秋的在乎程度,整个西北的城关怕是都已经收到了严查的消息。
“无须多言,本世子自有安排。”
头上的瓦片,似乎发出了窸窸窣窣的清脆响声,梁元洲立刻警觉起来,没有任何犹豫,身子轻轻一跃,同时抽出佩剑,将屋顶捅了个窟窿。
随后,“喵~~~”一声凄厉的猫叫传来,积聚了几年的尘土顺着窟窿散落下来,呛得二人直咳的扇风。
但梁元洲脸上狠戾的神色却是缓和下来。
屋顶上,朱怀险之又险地避过那一剑,差点没掉下去,心里一阵后怕,好在他对晋王世子的为人有所了解,否则今日就要栽了。
提着一口气,朱怀的身影悄悄出现在一间客房外,声音极轻。
紧接着,窗户被打开,朱怀的身影跃了进来。
“沈娘子,是我朱怀。”那人轻声道。
原本还在假装昏迷的沈秋倏地睁开双眼,只见朱怀背着早已准备好的行囊,一双眼睛透着贼光。
“做贼去了?”沈秋见这人一脸的算计精光,总觉得有人要倒霉。
“唉唉,我朱怀怎么可能做偷鸡摸狗的事?不过就是给晋王世子送了个礼而已。”
刚刚那一团下落的尘土可不只是尘土而已!
“你真的想要了要走?其实裴寂对你真不错。”便是日后登顶,也必有她一席之地,那可是多少女子梦寐以求的事。
从如今的大魏格局看,裴寂的机会可是极大。
“甲之蜜糖,乙之砒霜,我既不想做笼中之鸟,亦不想与人分享,倒不如早些断掉的好。”
今日他能拒绝裴老夫人不过是因他们母子关系不虞,可若是日后跟随他的臣子们施加的压力呢?
他又能顶住几次?
虽然已经决定利用这次机会离开,但沈秋还是不自觉地想起裴寂,也不知道他发现自己不见了会怎样的着急。
沈秋自嘲一笑,她其实也没有那么洒脱,对他,她终究是有些不舍和眷恋的。
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既然要放弃,又何必再想那些有的没的,这世上少谁还不是一样要转。
沈秋回望卧龙寺的方向,心中伤感。
二人很顺利地离开了客栈,晚上出不了城门,沈秋正发愁住在哪里,却听朱怀说起他在这镇子上有处宅子,是以前逃命时买的。
“先歇息两日,你的假身份我已经给你安排好了……当初我逃命时救过一个书生,他刚好有个妹妹,与你差不多大,不久前刚染疾没了,到时候咱们就顶替他们兄妹的身份生活,有真实的身份不容易被查出来,比临时买个假身份保险。”
有了新的身份,沈秋就可以光明正大地生活,而不需要藏匿于小山村里躲着。
客栈内,梁元洲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从地上爬起来,意识逐渐回笼,立刻察觉到不对,“不好!”
身子还没坐稳就如离弦的箭般冲了出去,沈秋的房间就在隔壁,他蓦地推开门,看到里面空荡荡的哪里还有沈秋的人影。
梁元洲扶着门框,眼底闪过一抹暗芒,嘴角缓缓勾起,低低笑出声来,“有意思,太有意思了,沈秋,本世子记住你了。”
还是头一次有人能反过来算计他的,真是让他越发有兴趣了。
随从跟着过来一看到屋内七扭八歪躺在地上的同伴,眼角直跳,上前挨着个踹了几脚。
“都给我起来!人呢?”
几人迷茫地相互对望,在看到梁元洲时,所有人都瞬间清醒过来,想起昨夜的事,全都跪了。
“属下失职,沈秋让人劫走了。”
“世子饶命,那沈秋似早有准备,她根本就没被迷香迷倒。”
“来接应她的人武功极高,而且十分了解我们的习惯。”
几人极力辩解,但见梁元洲越来越阴冷的表情,几人一下子绝望了。
他们怎么会忘了晋王世子是个怎样冷血狠毒的人,今日若是他们不死,那他们的家人也将跟着一起陪葬。
“属下自行了断,还望世子息怒。”
几人同时咬碎了嘴里暗藏的毒药,当场毙命。
“没用的东西。”梁元洲冷着脸离开房间,“动用所有暗桩,务必要在裴寂之前找到沈秋。”
劫走沈秋的究竟是什么人?
还没等他来得及琢磨清楚,便听到一阵嘈杂声从客栈外响起。
梁元洲立马就意识到危机,不过好在他无论做什么事都会给自己留后手。
就在裴寂准备冲进去救人的时候,客栈突然燃起熊熊大火,火势蔓延极快。
客栈里的客人们一个个惊恐万状的,往外跑,打乱了裴寂进去救人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