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半开着,一眼就能看到里面的格局,一张大床,一套沙发,一套桌椅,陈设简单,仔细留意能看到,里面还有一间小浴室。
左边临时搭建了一座调酒台,两位调酒师在里面等候客人点单,他们背后立着一面酒柜,密密麻麻摆满了昂贵的酒。
一行人的目光都被酒柜吸引了去。
“小顾这是真人不露相啊!”
“这地方可一点都不像顾总临时找来的,看这些酒就知道。”
“不得了,你们顾总绝非池中之物。”
宴会厅里,零散分布着许多卡座,都隐在靠墙的黑暗里。
主管们找准各自目标围了上去,边顺着他们的话含糊敷衍,边端着色彩缤纷的酒杯摆开架势。
尤其是纪老总,更是啧啧称赞。
“短短时间就能备出一场如何规格的酒会,顾总,跟你合作,我们矩阵文化肯定不亏。”
他回过头去,再次上下审视顾明瑛,浑浊的眼球射出精明贪婪的光,这女人了不得,不愧是顾家后人。
如能收归他所有……
想到这,纪老总那花白的鬓角都跟着振奋,幽暗璀璨交错的光影中,他等不及坐下,心底的算盘就压抑不住。
“小顾,我知道你有能力,但是我想你更知道,想在天泉站稳脚跟,只有能力是不行的。”
顾明瑛抬起两根手指招了招手。
身侧一直跟着的酒保,不过几秒,就送上两杯酒,分别放在两人面前,隔了很远。
大堂经理远远坠在两人身后,看她们分坐两旁,便也停在调酒台侧方,目不转睛地盯着。
顾明瑛端起酒杯,跟他碰了碰杯。
只顾着道谢,“多谢纪总的抬爱,希望这次合作能顺顺利利。”
纪总以为她没听懂,倾身向前正要把话说透,余光扫到酒杯,恍然想起自己的打算,才堪堪耐下性子。
他端起酒杯浅酌一口,“合约不过一年,顾总知道我们向来很欣赏你们这种初创企业,多续几年岂不是对你更有助益?”
顾明瑛低低地惊呼一声,受宠若惊地抬眸,“真的吗?纪总有续约的意愿?”
“那是自然。”纪老总看她这幅占了便宜就放松戒备的反应,脸上的笑容不掩得意,“顾总要相信我们的诚意。”
顾明瑛起身要走,“那可要好好庆祝,我去要两杯好酒!”
纪老总怎么肯放人,一把拽住她的手腕,将人拽回卡座沙发上,“哎,何必劳烦顾总亲自去。酒保,你们这最好的酒端上来。”
“是。”
酒保应声,却没离去。
纪老总倾身盯着顾明瑛那张总是笑着的脸,似乎想到了什么,放开她的腕子即刻改口,“不,等等,我亲自去。”
他没想到,顾明瑛的防线如此轻易就会退第一步。
纪总那张透出老态的脸上,眼周的褶子全挤在了一块,都难以体现他内心的兴奋,起身的瞬间甚至有笑声溢了出来。
被耳聪目明的顾明瑛捕捉到。
看他走向吧台,顾明瑛招来一直跟在身侧的酒保,低声耳语几句,酒保离开去找躲开纪总的大堂经理。
不多时,纪总亲自端着托盘回来。
盘子上放着谢远风会所里最贵的那瓶酒,和两只为这瓶酒而特地采买的酒杯。
他坐下,倨傲地斜睨着身侧的一抹红色倩影。
暧昧的光线环绕在她身上,年近六十的纪老总也不免意动。
要他说,顾明瑛这种女人就该被圈养在金丝笼里,看着她被凌虐后楚楚可怜告饶,才是上佳玩法。
纪总意识飘飞,音调中的轻蔑遮不住他的无耻,抬手倒酒,嘴上开始傲慢,“小顾,要我说,就算是这瓶酒也配不上你我的合作,可惜档次还是低了点。”
顾明瑛仓皇地站了起来,连连推辞,没有一点阻止他倒酒的姿态,许是光线太暗,影响了她察言观色的发挥。
“纪总,这酒也太贵了,我怎么能有资格喝呢,要先敬各位老总和董事才行!”
纪总怎么肯让别人搅进来,“哎,小顾别跟我见外,一瓶酒换得你我长久合作,值得!”
不由分说将酒杯塞进她手里,强硬地赔碰了杯,污浊的瞳孔定定地盯着她。
顾明瑛脸色涨得通红,赶鸭子上架般被架上了这个位置,一副进退两难的神色为难了好一会儿,咬咬牙一饮而尽。
抬起腕子杯口朝下,“纪总!为了您的信任,我可喝光了!”
纪总这才满意地笑了起来,不清明的双眼在她脸上、肩头和连衣裙的裙边来回绕圈。
顾明瑛想逃开他赤裸裸地打量,往后退了半步,却又踉跄着跌倒在沙发上。
一直跟着的酒保没回来。
纪总关心地上前抓住她胳膊,“顾总,顾总?这就喝晕了?没事吧,我扶你去房间歇会儿。”
顾明瑛试图挣扎,意识恍如远去,身上也使不上力气,“不用劳烦……纪总,我……我没……事……”
她只得任由纪总扶起自己,看目标是要往房间走。
顾明瑛看着瘦弱却分量很重,晕晕乎乎地根本走不稳。
纪总毕竟老迈,胳膊使劲扶着人往前走,走不了三步胳膊开始发酸,眼看就要脱手把人摔下。
大堂经理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垂下头不敢乱看,只是稳稳架着顾明瑛,恭敬道,“我帮您送客人回房休息吧。”
纪老总闲闲地把人甩给大堂经理,喘着粗气揉胳膊,“送回房你就可以走了,待会儿有人来找我,直接带他们来这个房间。”
大堂经理垂手应是,把人放在床上,边盖被子,边把手伸进被子里,偷偷捏了两下顾明瑛的手。
纪老总从她身后冒了出来,年纪老迈走的倒是很快。
他不容分说地赶客,“好了,你可以走了。除了我的客人,谁都不准打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