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分手,她竟心生不舍。
看着那张自以为很了解的脸庞,她甚至在想,要不大吵一架,就这么放过他?
她是终于疯了吗?
顾明瑛眼前走马灯一样闪过他们的那些瞬间。
起初,他约着她四处探店。
之后,开始给她带早餐买礼物。
后来,送花送项链表白。
俗套的相遇,俗套的表白。
俗套的爱情。
顾明瑛也在这个过程中,经历了被鸿宇排挤,从鸿宇辞职,振作起来创业,创业开门红。
他见证了她走出人生最低点的那些时光。
嗯?
忽然有一条丝线一闪而过,好像很重要,但顾明瑛被陈信扔出的重磅炸弹吸引,没抓住。
贺文轩是被小杨总找上了门。
小杨总拿当年的事威胁他,让他站出来证明,杨家和白家外族的初创公司,只是商业合作正常收购,不存在恶意竞争。
但贺文轩狮子大开口,漫天要价。
小杨总给了一半,被贺文轩反手举报。
可事却没完,白家当年的外族也找上了门。
两方相撞,才引出顾家被杨秦路三家设局陷害,最后瓜分殆尽的内幕。
顾明瑛眉头紧皱,“所以白家和白石集团的飞腾扩张,也是踩着顾家上去的?”
“不是的姐姐。那是外族!”
白清筠终于出声,急切否认,“铭越创始人秦总和他那一脉的秦家,是从白家分出去的。现在的白家,没拿顾家的一分一毫。但从情理来说,是对不起顾家的。”
“你这么了解白家的事。”
顾明瑛不阴不阳地看了他一眼。
如果非要从情理上找一个替罪羊,最终还是会落到母亲身上。
是她不顾家族反对,执意要跟贺文轩结婚,离了婚还牵扯不清。
说到底,是顾家自己引狼入室。
可是,可是这样一个庞大的局,祖母就一点没看出来吗?
疲惫铺天盖地侵袭而来。
顾明瑛用力按着太阳穴,挥手下逐客令,“你们走吧。”
陈信立刻收拾了自己那堆东西离开。
白清筠站了起来,看着姐姐犹豫了半天,鼓起勇气一步一挪,挪到她跟前蹲下,伸出双手帮她按揉着脑袋。
顾明瑛松了手,直接躺在沙发上任由他按摩。
抛开那些不谈,他的按摩从来都很舒服。
按了好一会儿,顾明瑛才觉得那种针扎一样的疼痛下去了不少。迷迷蒙蒙地问,“你这些手法,也是为了接近我专门学的?”
“嗯。”白清筠的声音从她头顶传来,“请了按摩技师教我的,学了两个月。”
“学费多少钱?十万一堂课那种?”顾明瑛揶揄地问。
白清筠听出来了,神色更显孤寂。
实话实说,“不知道,她常年跟我家有合作,是年付。具体没算过。”
“是哦。”顾明瑛轻笑,“幼年我家也有过,我怎么忘了,大家族的生活,不需要算这么精细。”
是笑着的,身边也是熟悉的人在陪伴。
可心里怎么就一直冒着那些,怎么忽视不了的孤独呢?
“姐姐好些了吗?”白清筠问,“我去热牛奶,姐姐喝完早点睡,明天老杨那边还有消息要套。”
顾明瑛睁开眼,看着他的眼睛问,“什么消息。”
白清筠一愣,脸上的诧异停滞,“姐姐已经问完了?”
“对。”
他抿着唇在原地站了许久,才缓缓走向小厨房。
顾明瑛知道,赫连若山想知道老杨到底准备了什么阴谋。
但她今天受到的冲击实在太多,属实不想跟白清筠好好说话,就想多折磨他一会儿。
很快,白清筠端着一杯热牛奶走了出来。
半蹲在她跟前,虔诚地递过去,“姐姐,喝吧,温度刚好,不烫的。”
顾明瑛接过喝光,舔了下唇边的牛奶渍,忽然捏起他的下巴,左右来回端详着。
在白清筠不知所以的茫然目光中,她凑近脸颊,重重地、非常响亮地印上一个吻。
红色的口红印外圈印着白色的污渍。
让百看不厌的俊朗面庞,显得像戏台子上的小丑般滑稽可笑。
顾明瑛心情这才好了些,半睁着眼故意问他,“你就没什么事儿求我的吗?”
白清筠抬手盖住那个唇印,目光懵懂地摇头。
姐姐这是什么意思?
分手吻吗?
顾明瑛挑眉,沉思数秒,又问,“或者赫连女士有什么求我的,也可以。趁我心情好。”
他垂下了头。
只觉得姐姐这种可以满足他任何要求的温柔引导,更像分手的前兆了。
因为小夏多次气愤地说过。
姐姐跟别人分手前,总会给一笔丰厚的分手费,或给点资源人脉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