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瑛瞪了一眼白清筠，正要解释什么，门口又进来两个人。

是章秘领着传菜员走了进来。

赫连若山面无余波，笑着直接招呼他们吃饭，把顾明瑛的那些尴尬和不好意思全堵了回去。

“好啦，既然入座了就快吃饭，我可不等你们，饿得很。”

顾明瑛定了定神，极快接受了现状，尝了一口开胃菜。

瞪了一眼殷切倒酒的白清筠，无声嗔道，“不听话。”

白清筠狡黠地扁了扁嘴，眨了眨眼试图告饶。

无果。

她垂着眸吃菜，并不愿意分给他一个眼神。

小情侣的眉眼把戏被看似沉迷吃饭的赫连若山尽收眼底，喝了口汤，忍不住打趣，“看起来，二位倒是感情很不错呢。见过双方家长了么？”

白清筠无语地看了她一眼。

见没见过，谁不比您知道的清楚。

顾明瑛放下叉子，笑着丢出两句敷衍的话，“不着急。恋爱嘛，享受就好。以后的事，谁说得准呢，您说是吧？”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母子俩默契对望。

白清筠很清楚地看到了赫连若山眼中的诧异，他倒是有点得意。

看吧，非要亲耳听到才死心。

“我不知道诶。”

赫连若山已经开始吃主菜了，“我和我先生是初恋呢。”

顾明瑛反而很震惊，虽然白石集团创始人早就闻名海内外，但私生活却鲜有人知。况且，她从来不信初恋能走到白头偕老。

“从初恋一直走到现在？半辈子？”惊讶之余，是掩饰不住的难以置信。

“所以，要相信爱情，相信婚姻。”

赫连安稳地吃饱喝足，转头看两人都不动刀叉，“怎么不吃呢？凉了不好吃了。”

“谢谢赫连董的建议，受教了。”顾明瑛嘴上应着，心里并不相信，叉起一块牛肉送入口中咀嚼，她生活里全是离散。

那种美满是稀少的，不可能降临在自己身上的。

白清筠锋利的目光看向母亲，无声警告她别乱说。

赫连喝了口红酒，叹息着妥协，转移了话题，“铭越的案子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顾明瑛正想说话，白清筠先一步开口，不卑不亢，“抱歉，这是我们公司的客户机密。但有了贵司在鸿宇案子的发力，想必会顺利许多。再次我替大家谢过赫连董的美意。”

赫连若山轻笑一声，就知道这小子护短。

“不知道顾总愿不愿意当我这中老年人的朋友呢？以后偶尔一起吃吃饭，逛逛街？业务合作排不上号，私交你总不好拒绝我吧？”

顾明瑛一记眼刀阻止白清筠再说话。

“谢谢赫连董，这样太有抱大腿的嫌疑了，但我求之不得。只是最近太忙了，过几天还要出差，等我回来给您带礼物。忙完这阵子再约，您看可以吗？”

“当然可以！”赫连若山凑过来，亲切地握住她双手，“那以后你就不必这么见外了，喊我若山姐姐就行。”

“若山，姐姐？”

顾明瑛僵硬地笑着，有些难以启齿。

她无法应对陌生长辈突如其来的亲切和关爱。

一顿饭看似宾主尽欢，其实只有赫连若山心满意足。

顾明瑛有些没来由地抗拒这种商业关系变成私交的转变。

而白清筠更是烦恼不已。

母亲向来很喜欢打拼事业还倒追他的女孩，每每主动拉拢撮合，都因为白清筠的抗拒而无疾而终。

这次他一反常态的主动追求，简直戳到了一个母亲的开关，恨不得下一秒就送两人去民政局。

这才是他不愿经常回家的原因。

白家家族到了白意渊，因为赫连若山极为出色的商业头脑，而将白家原本的家族企业扩张了数倍之多，堪称白家巅峰一代。

直接将家族企业大刀阔斧改制，家族人情统统不管用。

最后直接坐上白石集团董事长的位置，前所未有。

白清筠自知压力极大，可依旧想不顾一切依心而为。

两人回到办公室，时间还早，换了家居服，相拥躺在床上午休。

却无人入眠。

顾明瑛总觉得今天中午这顿饭很怪异。

就算是因为收购鸿宇，后续将有业务上的交接和洽谈，可拉近私交是什么意图？

她从不相信堂堂白石集团一把手，会对自己这样一个初创事业的人，散发无缘无故的善意。

能将白氏企业扩张到白石集团这种规模，仅仅拥有利益至上的商人头脑，是远远不够的。

就因为在鸿宇的合作项目上，她的能力被看到了？

上次莫名而来的聚餐，她心头就萦绕着一种隐隐的不对劲，这次更甚。

朦朦胧胧中，困意来袭。

睡了没一会儿，顾明瑛手机铃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