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白清筠声音明显染上了难以克制的兴奋,他抬起一只手放在门上,眸中毫不掩饰地横溢着得逞,似在回味她逞强面具下藏不住的那点羞赧。
一道门,将对方打量的目光全都隔绝。
“晚点走”不知道何时成了顾明瑛的一种暗号,同时出现的还有不同居不过夜的恋爱原则。可能是被背叛后潜意识给的改进方案?她都被自己奇怪的解释逗笑了。
顾明瑛煮了一壶金银花茶,把饭盛好端到餐桌上。
浴室里吹风机的声音停了有一会儿,顾明瑛却等不到人出来,忍不住上前敲门,“不用打扮自己了,一会儿还要洗的。”
白清筠犹犹豫豫地开了口,声音越说越低,“不是的姐姐,我,我没衣服换。我在想,裹着浴巾出去是不是不礼貌……”
沉默蔓延了几秒,顾明瑛忽然笑了,漂亮的眼睛里染上一层渴求,“下次直说就好啦。我不来问你,你还要犹豫多久?”
“好。下次,下次我先拿好换洗衣服。”白清筠一句话说得磕磕绊绊,顾明瑛似乎都透过浴室门看到了少年害羞的神色。
睡过几次,顾明瑛就提前在客房备了些日用品和衣服,随手翻了一套深蓝睡衣拿过去,忍不住想,今晚要放纵一把了。
吃过晚饭,白清筠收拾厨房和餐桌,换顾明瑛去洗澡。
月色很美,房间里灯光昏暗。
两人就着月光小酌,氛围暧昧。
顾明瑛跟他碰了下杯,浅抿一口红酒,舌尖轻轻划过嫩唇,勾起他的下巴端详了数秒,凑了过去。
突然,一阵急促的铃声响起。
白清筠闭着的眼瞬间睁开,漆黑的眸子微微垂下,声音很低,“姐姐,是你的手机,先接电话,万一有什么要紧事……”
顾明瑛愤愤难忍,到底是谁这么没眼色?她的小男友真是乖得令人垂怜,这种时候被打断都只顾着她。恋恋不舍松开他的下巴,转身想拿手机,又不甘心似的欺身上前浅啄了一口鲜嫩的唇。
来电竟然是谢远风,顾明瑛眉心不可控制的跳了一下,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谢总,这么晚了有……”
客套话都没说完,谢远风急切打断,“明瑛,鸿宇有动作!千防万防家贼难防,我早派人盯着,但还是透了风。”
“地脉矿能这次来谈的是融资并购,并购上鸿宇插不了手,但融资他们有机会,我很担心。”
铭越是顾明瑛创业以来的首单客户,鸿宇这个总想恶心她的前东家,非得来横插一脚吗?
地脉矿能作为全球矿业前五的大资本,本轮融资并购能选到铭越投资,不论是对铭越,还是对顾明瑛,都是打开客户市场的绝佳机会。
顾明瑛神情严肃,接过白清筠递过来的笔电无声道了谢,一边翻查地脉矿能新项目,一边道,“据我了解,鸿宇董事会很难对长线投资松口,说服他们转道矿产是几乎不可能,大概率是有人想生米煮成熟饭。”
谢远风听她一点没提及阻止双方的接触,心下着急,“要不要阻止双方接触?以鸿宇的资产规模,分一点份额换来国内销售市场的缺口,地脉矿能很可能松口。”
“谢总,我们左右不了别人做决定。”
顾明瑛打开免提将手机放茶几上,十指翻飞边给团队发消息,边跟谢远风说思路,“想解决这个事得从源头下手。不管他们怎么接触,只要最终鸿宇不是合格的合作伙伴,就够了。”
谢远风被她的从容感染了一些,这才理智回笼后知后觉地道歉,“听你这么说我就安心多了。实在是很抱歉,这么晚还打扰你,是我御下不严给你添麻烦了。”
“没关系,虽然确实打扰到一点。”顾明瑛随口开了句玩笑,忽地听到对面又想道歉,她立刻正色道,“谢总作为甲方,有突发情况及时告知乙方是天经地义的,希望接下来一切顺利。”
谢远风满心愧疚,“这个项目我找你做真是找对人了!明瑛,真是太谢谢你,后面还得麻烦你费心。”
她笑得明媚,谁不爱听别人夸赞呢?
接过白清筠递来的花茶喝了两口,顾明瑛打趣,“那谢总请我和我的团队再单独加一顿大餐吧!”
“光请你吃饭也太没诚意了!”
谢远风认真思量,“这些事你不用操心了,我一定让你,”说到这他磕绊了一下,随即改口,“让你们满意。不早了,早点休息,晚安。”
白清筠敏锐捕捉到了他话语里这点几不可查地磕绊,垂下眸子掩去翻涌的厉色。只因为鸿宇这种货色,他特意去换衬衫特意淋了雨,就都白费了?
挂掉电话,顾明瑛那点旖旎的心思早散完了,继续跟团队交代了几句,才记起需要安慰的白清筠。
她张开怀抱将人拥着,下巴抵在人肩头,轻言软语,“对不起啊清筠,鸿宇这事来得不是时候,我没了心情,下次补偿你好不好?”
白清筠一张小脸埋在她怀里蹭来蹭去,瓮声瓮气地撒娇,“姐姐哪里需要道歉!要怪只能怪鸿宇不做人。但是,姐姐要记得补偿我的约定。”
顾明瑛抱着人哄了好一会儿。
白清筠肆意地享受着温软怀抱,没提一点过分的要求,只是像只猫儿般抱着不愿撒手。
一直将人送到楼下,他还依依不舍。温存了好半天,顾明瑛才目送他离开小区。
小区外,一辆黑色宾利故意停在路灯照不到的路边。
白清筠脸色阴沉朝着那辆车走去。
那张脸依旧俊美,细看之下,哪还有一点方才温软撒娇的可怜样,藏在阴影里的漆黑瞳孔,浸满了无人可见的厉色。
片刻后,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打开暗格,拿出一部新手机。
一条消息发出:【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