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清尘拍他肩膀,“没关系,我相信她总有好的一天。”
“傅叔谢谢你,谢谢你这些年对徐方集团的付出。”
陆祁溟语气诚恳,眼底的感激也是发自肺腑的。
“如果不是你,恐怕集团现在已经凶多吉少了。”
“祁溟。”
傅清尘看着他,微微摇头,只简单吐出几个字,“见外了。“
然而,只有他知道,这三个字的份量有多重。
傅清尘一直未婚,将所有的精力都献给了徐方集团,他知道,那是因为对母亲的那份情。
家里出事后的那两年,他过得浑浑噩噩,什么徐方,什么陆海,他压根不想管。
是傅清尘一直守着徐方,在集团摇摇欲坠时不离不弃,耗尽心血守住了外公外婆和母亲留下的这份家业。
只是后来,集团内部分化严重,群龙无首,岌岌可危。
老一辈的那帮亲信,不愿让陆延盛插手,唯一能接受的只有他,祁婉的独子。
哪怕他从小在虞海长大,跟崇洲那帮人并不亲近,但他血脉正统,看起来又没什么野心,
是最容易掌控的傀儡。
于是,他将计就计,假意成为别人的棋子,也借机跟傅清尘暗地里谋划了这一出戏。
一年了,终于收网,将那些贪得无厌的蛀虫,通通清理了出去。
而这次的人事震荡,又牵连诸多投资上的问题,徐方集团看似损失惨重,但其实,获得了新生。
“对了,听说你最近在查凌氏?”傅清尘开口问他。
“嗯。”
陆祁溟盯着窗外疾驰而过的景色,刚舒展的眉头再度蹙起,“一点私事。”
见他没多说,傅清尘也没多问,只道:“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随时开口。”
“谢谢傅叔。”
话题到了这里,陆祁溟自然想起了一个人。
这么久没联系,不知那个没心没肺的姑娘,是不是又把他给忘了。
他摸出手机,发了条信息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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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学期课不算多,但为了拿奖学金,梁舒音从未懈怠过,课余时间几乎都泡在图书馆里。
看书、做作业、偶尔也替一些专栏写文章赚外快。
专业书看累了,就去借阅室找小说消遣。
偶然看见借阅室门口放了个兼职的招聘启示,她便去咨询了下。
双方一拍即合。
事情不算太多,只负责整理书架,把还回来的书归类放回书架上。
每天中午一个半小时,每周去三次。
和她搭档的是数学系的一个男生,叫周毅,人高马大,说话逻辑严谨,还是学校辩论大赛的冠军。
只是,他私下的爱好,就跟本人有极大的反差。
周毅喜欢烹饪,加入了学校的美食社,最近又在研究各种甜点,图书馆里的人几乎都成了他的小白鼠。
愉快合作了一周,周四这天,梁舒音在食堂吃完午饭,就照例去了图书馆。
刷卡进门时,兜里的手机响起,摸出来看了眼,是条信息。
“在哪儿?”
瞥见发信人时,她有片刻的恍惚。
已经小半个月没联系了,再看到对话框上陆祁溟这三个字,心跳莫名踩空了下。
还没回复,一通电话就进来了。
她没多想,敲下“图书馆”三个字回复过去,然后接起了电话。
电话是班长孟超打来的。
他这周末生日,打算请班里的同学去吃饭,问她有时间没。
孟超平时对她不错,她没理由拒绝。
“有时间的,班长。”
两人闲聊了几句,挂断电话后,她在二楼走廊被周毅叫住。
他拎着个巴掌大的草莓蛋糕给她,“我看你最近心情不太好,吃点甜的兴许就高兴了。”
她盯着那块草莓蛋糕,神色微顿。
知道他单纯在做甜点实验,送她蛋糕并没有其他意思,不忍心辜负他的好心,她接了过来。
“谢谢你,周毅。”
“客气。”周毅十分义气地道,“要是喜欢,我下次再给你带。”
“不用了。”
怕对方多心,她解释了一句,“我怕长胖。”
虞大老校区的图书馆不算大,借阅室分了里外两个空间,中间有桌椅沙发隔开,旁边还有个几平米的休息室,专门提供给兼职的人休息。
她将书包和蛋糕都放进休息室后,开始整理推车上的书。
中午几乎没人,她效率很快,外间整理完,她推着推车去了里面。
里间是些生僻的小众书籍,手头这本的位置在书架上方,有点高,她踮脚尝试了下。
够不着。
正准备去找梯子,身后烟草混合松木的熟悉气息靠近,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抽走她掌心的书。
轻而易举地,替她将书塞回了原位。
她微怔,转头看向后面的男人。
陆祁溟居高临下睨着她,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眉宇间的不悦,却是很明显。
“你...”
怎么来了。
话未说完,就被他拉进了一旁没有监控的休息室。
休息室只有三四平米,空间狭小,没开灯,借着门缝里漏进的些许光线,能勉强看清对方。
梁舒音没料到他会在图书馆乱来,被他拽进去,她懵了一瞬。
等反应过来,已经被困在男人双臂的牢笼里。
他身上还穿着出差回来的黑色衬衫,被她一拽,原本就解开了一枚扣子的领口微微敞开,隐约可见鼓起的胸肌。
半挽的袖口下,遒劲有力的小臂撑在她两侧。
衬衫于他是绅士的伪装,但真正的他是什么样,她是见过的。
光线昏暗的空间里,彼此的呼吸耳鬓厮磨,热气缠绕,暧昧游走在每一个毛孔。
门没锁,随时会有人推门进来。
或许是搭档,或许是图书馆的老师。
如果被撞见,她大概会被认为是行为不端,作风不良的女学生。
危险叠加,她连呼吸都急促了,掌心贴在男人的胸口,推拒着提醒他。
“这里是图书馆,你疯了吗?”
陆祁溟恍若未闻,垂眸睨着她,不答反问:“喜欢吃蛋糕?”
“什么?”
“所以你喜欢那样的男人?”
这时,门外突然有脚步声响起。
梁舒音心口猛然一提。
她屏住呼吸,听着门外的动静。
还好,那人只是路过了这里,朝着图书馆深处走去。
直到脚步声走远,她才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但已有些恼怒。
“陆祁溟,你到底在说什么?”
男人靠近了,声带里的颤动刮过她耳膜,“那怎么办,我要去学做蛋糕吗?”
“蛋糕可以学,可我天生性子阴暗,好像没办法变得那样阳光。”
她这会儿终于明白他的意思了。刚才周毅送她蛋糕,他看见了,也误会了。
没什么好解释的,但心跳如鼓擂动,她只想快点脱身。
梁舒音看着他,顺着他的话继续往下。
“你不用为我做出任何改变,这世上还有很多比我更好的女孩,值得你去喜欢。”
男人眸色暗了暗,嘲讽似地轻笑,“是啊,有那么多性格比你好的人。”
“可我为什么偏偏只喜欢你呢。”
不知为何,他这副顽劣又哀伤的样子,让她心底被什么锋利的东西划拉了下。
隐隐有些不舒服
“陆祁溟,你别这...”
张嘴的瞬间,灼热的气息忽然靠近。
她偏了头,抓在他领口处的手,下意识用力一拽。
像是虚晃一枪,男人却并未亲下去。相反,他的真丝衬衫被她往下一拉,接连几颗扣子都崩开了。
男人动作一顿,低头瞥了眼胸口,散漫轻笑,“衣服都快被你扒了。”
“想看,我可以光明正大地脱给你看。”
她回过神来,对上他漆黑深沉的眼眸,顿时撒了手。
男人却一把抓住她的手,扣在头顶,不等她反应,唇已经被他封住了。
门外猝然响起周毅的声音,“梁舒音,你在里面吗?”
面前的男人唇粘上她的,轻碰了下,又离开。鼻尖亲昵地蹭着她的脸颊,故意似的,哑声提醒她。
“他在问你呢。”
他呼吸滚烫,她鼻尖被他蹭得微微冒汗。
“周毅,我——”
张嘴的瞬间,男人唇舌探进她口腔里,这回不再是浅尝辄止的试探,他含着她的唇瓣,用力吸允。
他承诺过不会强迫她,但如果她另有心思,或是身边出现其他男人,他从前的那些话,就只有作废了。
毕竟,他的耐心是有限度的。
他也没有让她被抢走的打算。
“梁舒音?”
周毅又轻轻敲了两下门。
她被他缠着,根本没法回答,于是下一刻,她听到钥匙插入锁孔的细密动静。
警铃大作,危险在即,她头皮发麻,男人的热气却在她唇上不慌不忙地游走着。
亲了会儿,像是要给她留出回应的空间,他好心地退出唇舌交战,吻移到她细嫩的脖颈处,贴着,一寸寸往下亲吻。
独属于他的松木烟草味萦绕在她的呼吸中,她忍受着侧颈的濡湿舔|舐和逗弄,险些哼出了声。
门外钥匙拧动。
偏头承接的人,脑子里瞬间找回一丝清明,急冲冲脱口而出:“别进来。”
“我在换衣服,稍...”
最后一个字,被他吞吃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