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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纯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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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八月底,开学在即,趁着还有空,梁舒音把爸爸的书柜整理了一遍。

虞海气候湿热,书不免受潮、长虫,有些书边缘已经被啃得坑坑洼洼。

她耐着性子一本本翻开,查看,清理干净,再摊开了,放到阳台去晒。

书多,工作量大,忙到霞光漫天,才整理了不到一半。

累得腰酸背痛,她瘫在懒人沙发上,将脑袋靠在榻榻米上。

偏头活动后颈时,视线忽然一顿。

书柜和墙角的狭窄缝隙中,她看见了一个像是信封的东西。

她找了跟铁丝,把信封弄出来,擦净上面的灰尘,拆了开。

只看了眼开头,她就“啪”一声,将东西反扣在书桌上。

那是一封二十几年前的情书,爸爸写给妈妈的。

她将东西收起来,一眼也不愿再多看,塞进了书柜最底层的抽屉里。

去卫生间洗了把冷水脸。

镜子里的自己,面色白皙,眉眼无波,平静到像是什么也没发生。

但她知道,胸膛里那颗心脏,还在剧烈颤动着。

门铃在这个时候响起。

她扯了纸巾,擦干脸和手,去开门。

“快快快音音,我都要被这破天气给烤成小鱼干了。”

陈可可将大包小包塞给她,蹬掉脚下的鞋,冲进客厅,拿着遥控,将空调开到24度。

手头那堆东西里,有给她的礼物,按照陈可可的指示,她拆开了一个古色古香的米色盒子。

里头是条无袖连衣裙,手工缝制的,宽肩带设计,裙子通体纯白,只在下摆边缘隐隐缀着淡绿色枝桠。

“我跟我妈说你铁定不会穿这裙子,我妈不信。”

从姥姥家回来后,陈可可恰好碰上她妈单位团建,地点在附近的古镇。

她跟着一起去了,临走前,程琳给两人各挑了一条裙子。

“谁说我不穿?”

梁舒音指尖抚过不张扬的绿枝,将裙子抱在怀里,“程姨给的,就算是麻袋我也穿。”

“真的?那你明天穿给我看。”

陈可可杏眼瞪圆,满脸兴奋,“你穿上肯定特仙女。”

梁舒音手一抖,瞥她一眼,将裙子收好,又去储物室寻了梯子,去了书房。

“哼,就只会口嗨。”

陈可可嘟囔着跟过去,靠在书房门边,刷着她小紫书上的新评论。

挑了几个评论回复后,她抬头,就瞧见梁舒音脚踩梯子,往上爬时,梯子不稳地晃了晃。

她浑身吓出冷汗,忙跑过去替她扶稳了。

“你爸的书可真多呀?”

踩在梯子上的人手头一顿,眼睫低垂。

“攒了半辈子,跟宝贝似的,说走就走,一点也没舍不得。”

意识到自己说错话,陈可可干笑了声,脑门急出了汗,才憋出一句。

“叔叔虽然不在了,但他给把最宝贝的东西,都留给他的宝贝女儿了。”

人都走了,留这些有什么用。

梁舒音沉吟片刻,将手头的书扔到懒人沙发上,平静地踩着横栏下来。

见她一脸平静,陈可可心里的歉疚,不减反增。

她还记得,梁爸刚走那年,她眼泪就没干过,随便的一句话,一碗混沌,一个无意识的举动,都能让她崩溃。

而如今看似淡然的免疫,有几分刻意,几分压抑,她辨不清,却还是止不住的心疼。

暗骂了声自己蠢货,握在掌心的手机亮起。

她点了开,是秦授发来的一条信息。

“竞速有个友谊赛,你朋友有没有兴趣参加?”

知道梁舒音不喜欢比赛,她想都没想就要婉拒,对方又追加了条过来。

“不光是我的意思。”

她咂摸着这句话。

竞速能作主的除了他,就只剩陆祁溟了。

这样想着,她看向一旁忙碌的人。

友情固然坚固,却有无法触及的时候。

怕累及旁人,梁舒音大多数时候,都选择独自消化情绪的梦魇。

如果有人能以更亲密的方式走进她,接过她灵魂的重担,那她是不是就不用时刻表现得那样冷静、理智了?

她的生活会不会更快乐一点?

陈可可收住拒绝的话头,跟秦授坦白自己的顾虑,颇有种要跟他共谋的意味。

“可我们音音不喜欢参加比赛哎。”

“算不上正经比赛,就一个给场子造势的活动。”

两人聊了些细节后,梁舒音已经叠好一摞书,放在桌上,搬起梯子,从她面前出去了。

她屁颠屁颠跟过去,提了下竞速这事儿。

听见这话,梁舒音脚下一顿,一开口,却不是比赛的事。

“对了,我前阵子在咖啡店,看见秦授的女朋友了。”

“哦。”

陈可可靠在储物间门口,用一种欣赏的视角,真诚地点头附和。

“他在朋友圈发过,肤白貌美大长腿,还挺漂亮的。”

梁舒音低头打量她。

没什么情绪波动。

她放下心来,想起了刚才的话题,“什么比赛?”

“就是个友谊赛的活动,奖金还挺高的。不过,你要是不愿意——”

“好啊。”

陈可可瞪大了眼,以为自己听错了。

“快开学了。”梁舒音轻描淡写道:“去放松下。”

酷暑已过,但八月底仍是闷热的。

晚饭后,两人下楼扔垃圾,顺道去买冰棍儿解暑。

楼下是条小巷,月季蔷薇分列两旁,一路热烈绽放到巷口。

巷子披淋月光,两边的咖啡厅、书吧、茶室,灯火掩映,褪去白日的紧张忙碌,此刻正是惬意的闲暇时光。

穿过斑马线时,陈可可想起秦授的话,心里痒痒的,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哎音音,我离开的这段时间,你跟车神有没有什么进展?”

梁舒音踩着步子往前,左右看了眼来往的车辆。

“什么什么进展?”

“就热清柠水的后续进展啦。”

“没。”

冷淡的一个字,配合漠然的表情,把八卦者的好奇心瞬间浇灭。

对街有个复古小卖部,老板叫陈哥。

陈哥那条黑色土狗正在后院产仔,已经生了两只,听说肚子里还揣着一只。

“要不要打个赌?”

陈可可打开冰柜门,“猜猜最后一只是妹妹还是弟弟。”

梁舒音随手刨了下收银台上的算盘,想了想,“妹妹。”

“行,那我就猜弟弟了。”

她挑着冰棒,热气哈在柜门上,“如果你输了,去竞速那天就穿我妈买的裙子。”

“...”

非要赌这么大吗?

结果第二天,梁舒音特地下楼问了问陈哥,是个弟弟。

于是愿赌服输,去竞速那天,她如约换上了那条白色连衣裙。

换好衣服,她将马尾放下,立刻像变了个人,天然的高冷被削弱。

人畜无害的乖巧。

虽然是伪装出来的。

陈可可提前到了竞速,跟其他参赛者一起,呆在专属休息室里,边刷着手机,边时不时往门口瞥一眼。

没几分钟,就瞧见一个白裙美女往这边走过来,她扫了眼,没在意,又低头继续刷手机。

两秒后,猛地抬头。

“音音?”

她这一嗓子惊天骇地,身边那群喧闹的男人掐断话音,下意识转过头来。

这里头,也包含了被围在人群中间的陆祁溟。

他微眯着眼睛,朝门口的白色身影望过去。

那抹白,白得晃眼,像是刺破粘腻空气的一点清爽。

裙子又长又窄,走起路来,裙摆微微扬起,黑色长发整齐地披在肩后。

原本纯洁无暇的衣服穿在她身上,莫名多了丝妩媚,又纯又欲。

只是,这衣服可以柔化她的外表,却无法稀释她眼底那抹熟悉的清冷。

“这美女是谁啊,也太特么正了?”

其他男生眼睛都直了,窃窃私语起来。

“过来看比赛的吧。”

“看比赛?那就是有男朋友了?”

“也不一定吧,你看人家跟闺蜜一起来的。”

“别看了。”

陆祁溟收回视线,脸莫名绷紧,冷淡提醒其他人,“要比赛的都去准备。”

“你知道你穿这身有多纯多美多像仙女下凡吗?”陈可可激动得都用上了排比句。

梁舒音边扇风边道:“我只知道,很热。”

两人跟着队伍转移阵地,因为陈可可一直逮着她拍照,说要发给她妈程琳瞧瞧,她很快就掉了队。

走廊上,陆祁溟靠在门边,一手拿着电话,一手夹着烟,没点。

听见脚步声,他下意识抬头看她一眼。

两人对视的刹那,前方有人从男洗手间出来,朝陆祁溟点头,态度恭敬地叫了声。

“溟哥。”

陆祁溟侧过身,让出了些空间,下巴朝着培训室点了下,“进去吧。”

而后又转头看着梁舒音,“你也进去。”

“嗯。”

她抬脚,目不斜视地从他身边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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