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头的守卫名叫王铁,他记得王爷好像提起过这么一个人,但王爷也交代了,对外宣称,出城办事,十日后回,便道:“王爷不在。”说完便要关门。
沈复回用手抵住,又道:“去哪里能找到王爷?”
王铁道:“王爷是你等想见就能见的吗,还不快走。”
南州从头到尾一言不发,他的任务是看着沈复回。
沈复回进退两难之际,突然想到了什么,也不知能不能行,在又一次门关上之前道:“承川求见王爷,麻烦告知一下在何处能寻到王爷,如果不是急事,承川是万万不敢在深夜叨扰的。”
王铁一听,这才松开了关门的手,他又将沈复回打量一遍,吩咐手下,看着两人,便走了。
过了一会儿,王铁回来将二人引进中堂,便又走了。
南州的眼神一直未曾离开过沈复回,沈复回兴许也觉得刚才的一幕有些蹊跷,生出一丝心虚来,他道:“都到这里了,我还能跑了不成,你就别直勾勾的盯着我了。”
南州没理他。
这时,有人前来,沈复回认的他,但有南州在,沈复回也不好多说什么。
这人是靖远王府的管家,听说原是靖远王出生时身边的一个小太监,唤做陈英,一路跟着靖远王到现在,也算是忠心耿耿,有五十多岁了,当个管家绰绰有余,虽比不得皇帝身边的名声显赫,但也吃穿不愁。
陈英笑盈盈的望着二人,许是太监当惯了,就算身居高位,也改不了这见人就笑的习惯:“二位公子,有何事求见王爷?”
南州无所畏惧的等着沈复回回答。
沈复回行了个礼:“几个月前,在城外无意间救过王爷,本也是无心之举,并无挟恩图报之意,只是……”沈复回似有难堪,最终还是开口,“只是今日有生死攸关之事,还望告知王爷去处。”
陈英笑了笑:“王爷本想感谢救命恩人的,可公子将王爷送到医馆后,就偷偷走了,王爷后来给你送礼也不收,公子可是王府的救命恩人,不必这么见外。”
“那王爷现在何处?”沈复回接着道。
“这可不巧了嘛,正在府上,本来有事要出城十日,人都到城外了,又急匆匆的赶回来了,说是有东西落下了。公子来的正事时候,王爷也刚回来,只是舟车劳顿,不便见客。”
沈复回有恳求道:“麻烦您再通传一声。”
陈英道:“咳,也不是不能见,公子是王爷恩人,王爷再狼狈的样子,公子也见过,只是这位公子……”陈英将视线看向了南州,“就不便见了。”皇家最在乎脸面,怎能衣衫不整的就见陌生人。
沈复回道:“不要紧,他可以在此处等着。”
陈英笑着道:“跟我来吧。”
沈复回跟着陈英就走,南州似是没听懂刚才的话,也跟着沈复回走。
沈复回一回头:“你在这儿等着,我求完王爷就回来。”
“不。”南州拒绝道。
沈复回将南州往一边拉了拉:“这里是王府,你不要命了,再说,我答应你家小姐了,求王爷救阮姑娘,你不要添乱,小心王爷一气之下将我们赶出去。”
南州没出声,像是在考虑这样做到底行不行。
沈复回又劝道:“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难不成我还能跑了?”
南州终于说出了心里的想法:“你对王爷有救命之恩,要是你求王爷不救阮辞姐姐,反而求王爷放了你呢?”
沈复回一直以为南州是个只会武功,且只听陆成雪话的没成年的小孩,没想到他居然有独自思考的能力。沈复回叹了口气:“放心吧,就算王爷放了我,还能护我一辈子吗?凭相府的权利,我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我只想了却此事,平平安安的过日子,并不想东躲西藏的过日子。”
南州还是将信将疑,但王府确实不是造次的地方,他还要回去给陆成雪回话,于是就放沈复回独自一人去见王爷了。
靖远王哪里蓬头垢面了,明明是一副刚睡醒的样子,他端着一杯茶,披了件衣服,在书房等沈复回,沈复回一来,他便迎了上去。
沈复回恭恭敬敬的给靖远王行礼:“沈复回见过王爷。”
靖远王将他扶起:“承川啊,快起来,什么事,这么急着见本王?”
沈复回直起身体,将外衣脱掉,又扯开里头的衣服,露出包扎的伤口,还能看见上面干涸的血迹:“沈复回一介书生,万万做不了细作,还请王爷放我一条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