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行韫阖上眼,指尖轻抚额角,语气平平:“你当真不怕孤假戏真做?”
“陛下怎知妾未曾对您心生仰慕?”昭昭回头应答,却瞧见李行韫手中动作。
额角忽地传来异常柔软的触感,欲开口讥讽的李行韫忽地一滞,他撩起眼皮,径直对上昭昭的眼眸。
“阿父一直都有偏头疼的毛病,妾自小便向府中大夫学习按摩手法,可缓解些许痛楚。”昭昭声音轻轻柔柔,依旧是那副坦坦荡荡的模样。
李行韫盯着昭昭半晌不语,片刻之后,才又阖上了眼,说出口的话却是无情至极:“既然如此,你便按摩到孤睡着为止。”
闻言昭昭呼吸登时一重,她默默在心里捏紧了拳头,可手上力道却是怂得半分也不敢加紧。
李行韫自然感应到昭昭敢怒不敢言的情绪,唇角不自觉勾起。
他未曾想过,今夜竟就在这昭昭柔软平稳的按摩之中模糊入睡。
这一夜,李行韫歇息得极好,他已记不清上一回睡得如此安稳是何时的事,他许久未曾享受过这般无所忧虑,安然入睡的夜晚了。
......
次日一早,天光未现,殿内仍处一片静谧昏暗。
床榻上的两人都睡得很沉,直至殿外瑞福的叫声打破了这份安详宁静:“陛下,该起身了。”
李行韫猛然睁开双眼,欲坐起身来,却发现全身都被束缚住。
身上的女人倒真是将他严严实实缠了个遍。
只见昭昭两腿分开,一条腿跨过李行韫的腰身并紧紧锁住不放,一只手又穿过李行韫的臂膀环抱住他,脑袋更是严丝合缝地埋在他的胸膛。
......
这女人没把自己闷死真是个稀奇怪事。
李行韫强忍着把身上的昭昭掐死的冲动,粗暴地拉开昭昭抱住他的手臂,正要把昭昭丢下床榻时,却瞥到不该看见的画面。
这轻纱本就是昭昭为□□李行韫而精心挑选的一件布料少的不能再少的衣裳,经过昭昭一夜诡异的睡姿之后,此刻已经松散得不像话,胸前春光自然是一览无余。
李行韫罕见地沉默了。
下一瞬,李行韫扯起不知为何会出现在角落并且团成一团的衾枕就往昭昭身上盖,看似平静地下了榻,动作却是带着少许慌乱,下身的异样更是在昭显他此时此刻的掩耳盗铃。
“陛下?”殿外的瑞福没听见应声,只听到殿内的一点细微的动静,又试探性地唤了一声。
陛下的声音终于传了出来,但奇怪的是,与往日比起来异常的沙哑:“进。”
瑞福这才领着几个伺候陛下洗漱,穿衣的侍从进殿。
纵使心中百般猜测,瑞福进了殿依旧和昨夜一般不敢乱瞧,目光甚至不敢触及床榻之处,只尽心尽力地服侍陛下穿衣。
“去请许贵人的贴身宫女过来。”陛下突然发话,瑞福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可接下来陛下的一句话令他彻底清醒过来,陛下语气如常,就好似同他吩咐细碎琐事一般:“传孤诏令,许贵人侍寝有功,封号蕙,赐封位姬。”
殿内之人,竟真是许贵人???
昨夜瑞福便依靠声音猜测出殿中那人极有可能是许贵人,他已在脑中把自个儿和许贵人的下场都联想了个遍,今晨起来还宽慰自己,兴许不是许贵人呢?就算是许贵人,陛下兴许也不会认为是他唆使的许贵人行大不敬之事的呢?就这般好一番开导自个了才来,可如今却是从陛下口中得知里头的人是许贵人......
想到这儿,瑞福不禁松了口气,所幸这许贵人是个有福之人,如今陛下并未治罪,还给许贵人晋升了位分,想来陛下是不准备追究此事了。
只不过,此番下来,许贵人,不,现应当是蕙姬,从今往后大抵是要成为后宫众妃的眼中钉了。
毕竟这样的册封可谓是史无前例,蕙姬还是这后宫之中头一个得了这陛下钦赐的封号的妃子呢。
......
昭昭睡得沉时,只要不是天塌了那般的大动静,一般都听不见外界声响,自然也对此一无所知。
昨日给李行韫按摩,按着按着她渐渐感到困乏之意来袭,后来实在是撑不住眼皮的酸软,两眼一闭便沉沉睡去了,睡前最后的一点意识甚至还是在为摸清了一点李行韫的路数而沾沾自喜。
此刻昭昭睡得正香,还不知自个儿即将要面临着怎样的“腥风血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