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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什么?”
陆源大吃一惊,现在陆家账本上的金银堪堪够赎陆炆,陆炳文两人,但若是这时债主再追讨上门来,就……
“老爷,老爷,咱们还是让这些债主们先进来吧,不然咱们要是突然挡住门不让人家进,那疑心起的更重,更会招来更多的非议,到时候怕是更难收拾了!”
看着陆源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名老帐房站了出来,立刻建议道。
听到这老账房的话语,陆源皱着眉头是,思忖了片刻,才咬咬牙应道。
“就依你说的,想来来的也不是什么大债主,定是那有几个钱的小门小户的商家,和咱家做买卖的时日短,怕咱家赖债,直寻上咱们门户来的
!哼,定然是这种鼠目寸光之辈,不然咱们家这么大的家业,来往的老客户老债主们,有几个会亲自上门寻债的!
老夫就接见接见他们,随口打发了去,不然传出去,还以为我们陆家还不起钱了呢!”
陆源说罢,挥了挥手,让刚才传讯回来的小厮去门房那边把人引进来,然后陆源转回身来,定了定神,拍了拍袍子上的水渍,又摆出那副老神在在,仙风道骨的模样来。
谁知……
“老家主,好些日子不见,别来无恙啊!”
一个中气十足的中年男子声音传来,还未见其人就响遍了陆源坐着的大堂之内。
“这是……这是……七爷?秦七爷?他怎么来?怎么可能是他?”
一听这声音,陆源脸立刻吓的煞白,他原想着是哪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债主,却万万没料到是这个量级的合作商。
秦家和陆家合作日久,是从上代家主陆源父亲那辈就合作起来的,教唆陆家从农转商,搞这些灰色产业,秦家也是出的大力的,很多关节甚至是秦家亲自去打通,就连后期田地租种出售,秦家也帮了陆家许多,可以说是两家同气连枝,知根知底了!
但是……
就是这样,陆源才瘆得慌,要是个新来的合作商,不知道陆家产业经营状况,陆源还哄得过去,但是秦家……秦家……
他根本瞒不了啊!
陆源头上汗滴流的更多了,明明还是再末春,他却觉得自己像在三伏天一般热的坐立不安。
陆源尚在胆颤,那秦七爷大大咧咧的便走了进来,随着他的还有一群奇装异服的商人,陆源见的下巴都要惊掉下来了。
这些不是前些年来陆家说要种牧草的那些塞外商贩么?
当时也是秦家介绍,还以高出市场不少价格的租金来租地种植牧草呢!
陆源当时还觉得塞外蛮子就是傻,这种条件都会答应,喜滋滋的就签了不少合约,合作了不少年份双方倒也相安无事,只是近两年复州本来就有些风雨失调,好多牧草一时半会交不上来,他还想着找个法,例如降低租金,货款什么的先安抚安抚这些蛮子,没想到秦七爷居然带着他们上门来了……
还一下这么多人?
陆源更是手足无措,颓唐的倒在椅子上了。
“……咳咳,七爷……七爷,您怎么来了?四爷老人家还好?还好?”
秦七本是小辈,陆源要大他一头,可是现在陆源心虚不已,居然莫名的用上尊称了。
“承蒙您老人家记得了,家父这些年身子骨还健硕,前些日子还去往省城州府和许大人谈笑风生呢!
最近还听说圣上要举办千叟宴,许大人特地把邀请函给了家父,不瞒您说,家父如今年逾九十了,咱们都劝他不要去,不要去,他老人家非不听,说是圣上大大的恩典,挣的家族头面,非要上那京师去,咱们也拦不住啊,拦不住!
唉,还是您老在家中养生惬意些!”
秦七爷身高八尺,两肩极宽,像座铁塔一般大马金刀的坐在大堂下首的客椅上,看似谈笑的话语,话里话外却无不在暗示秦家和官府的关系,陆源听的心中更虚,一时半会甚至找不到合适的话接下去,连忙叫一旁伺候的童子快换茶水,他连连喝了好几盅都平复不了心境。
“……那那还真是不得了啊,不得了,我家也送点茶叶什么的,让老爷子上京时候……”
陆源好不容易开口找个话语,想打岔,分心秦七爷。
“不劳您费心了,家父年纪太大了,喝的茶水太多怕是晚上难以安眠,这上京的事情,咱们小辈自然会打理。
不过您也知道,咱们上京一次,可不能白上,这沿途的仆从,车船都是个钱,要是有缘结交些贵人,也不好不带点东西,这夏天来了,上京的贵人们也着实炎热的慌,许老爷教导家父还得给贵人们备上一份冰敬,您看这来来去去都是钱,咱秦家虽然略有家资,也有些捉襟见肘了,这不这才舔着脸,上您陆家门来,要些往年的欠款,望世伯海涵,海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