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抓到什么线索,关山月豁然开朗。
因为孩子的妈妈长得跟她很像,所以邵子濯才会说“孩子小,认错了”?
所以,那个孩子的妈妈是元望舒吗?
跟她共享一张脸的,异父异母的姐妹。
热水散出的热气没了踪影,关山月所有的情绪也消散彻底。
如果是元望舒的话,那也挺好的,元望舒漂亮、家境好、有自己引以为傲的事业,最重要的是,邵子濯如愿以偿了。
关山月笑笑,几年来的执念释然。
当年的细节她已经忘了许多,记忆偏爱幸福的瞬间,她许多时刻的不虞被时间消磨,只留下对他的不舍和惦念。
但现在,这一份惦念也不该再有,她不愿也不能成为别人感情中的第三者。
她长舒一口气,将累压在胸中多年的积郁全都排空。
妞妞跟汪溪在小声讨论着要是她跟邵子濯的事被好事的人公之于众的话要怎么公关,忧心忡忡的,担心她被网友道德审判,关山月的心柔和下去,打断她们:“我想通了,这些都无所谓,只要不影响公司股价,随他们说,真的没事的。”
妞妞蹭过来,握拳给自己打气:“我会把这个事情处理好的。”她拍拍关山月的肩,面露愧色,“山月姐姐,子濯哥是我爸叫过来的,我今天压根不知道他回来,还有那个孩子,我压根不知道子濯哥都有孩子了。”
她顿了顿,有些于心不忍,宽慰关山月:“没事的山月姐姐,帅哥到处是,我给你介绍,当然了如果你就喜欢这个类型的,还有个郁炀呢,他还贼心不死······”
妞妞说到一半,汪溪忍无可忍捂住她的嘴:“你少说两句。”
关山月轻笑:“没事让她说呗。”
妞妞自知失言,讪讪地笑:“山月姐姐,咱们去放松放松吧,新开了一家桑拿馆,带温泉的,我们可以去试试。”
关山月揉揉酸疼的脚跟:“不去了,我想回去睡个觉。”她婉拒妞妞的盛情邀请,独自出门,坐上自己的千万定制超跑,朝家里驶去。
澜园是一切开始的地方,她对那里的感情不同,但她心里的家,只有这处宛如当初邵家的庄园,足够大,大得可以容纳她所有的情绪。
关山月直直地朝别墅开,铜质的大门隐约边框,旁边似乎好像还停着一张黑色的轿车,她下意识地减缓速度,手已经拨出安保的电话。
越靠近大门,眼前的人越觉眼熟。
晃眼的大灯刺像门口的人,他侧过身去,遮挡住光亮。
邵子濯怎么在这里?
关山月关掉大灯,踩住刹车停下。
她下了车,终于看清楚邵子濯怀里还有一个人,是刚才那个哭着叫她妈妈的孩子,她好像是哭累了,贴着邵子濯睡着了。
关山月不解,没好气地问:“邵总有何贵干,找人找到别人家里来了?”
邵子濯双臂搂紧那个孩子,倏尔笑起来,但笑意不达眼底,他一步步朝着关山月走过来,过于强烈的压迫感袭来,关山月下意识地后退。
她退一步,他进两步。
步伐交错着,关山月后背一痛,撞上了别墅的围墙,她被彻底逼到墙角。
邵子濯居高临下地俯视她,身体挡住她逃跑的通道,孩子在邵子濯的臂湾里安稳入睡,用岁数证明了横亘在他们之间分隔的年岁。
关山月听见邵子濯质问的声音,愠怒清晰可见:“始乱终弃那么些年,终于舍得出现了?”
始乱终弃?终于舍得出现?关山月一言不发,低头看向他怀里的孩子。
第一,我们早就在元望舒的酒吧里遇到过,哪里来的终于舍得出现。
第二,你孩子都有了,你要不要听听自己现在在说什么?总不能孩子叫谁妈就真的是他妈吧。预备让我喜当妈,孩子亲妈同意吗?
或许是关山月的目光太过炯炯,邵子濯顺着她的目光看到怀里的孩子,突然冷笑一声:“孩子,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