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山月被妞妞按在办公椅不让她动弹:“山月姐姐,求求你了,你就出席一下吧,给我点面子,这次酒会是我办的,邀请函也是我发的,要是重要的人都没去,我爸肯定会把我抓去联姻的。”
关山月失笑:“我们认识了这几年,你每次都拿你爸抓你去联姻这个理由忽悠我,现在还用呢?”
妞妞双手合十,虔诚地祈祷:“你知道的,我爸就想要我幸福,而他的婚姻很幸福,所以他就觉得我得结婚才会幸福。”她话锋一转,“但是你也知道的,我从小就想当建筑设计师,结婚会影响我进步的步伐。”
关山月无奈地笑,妞妞真是多年如一日的天真可爱:“行。”
妞妞双手举高:“呜呼!”她从脚下的袋子里提溜出一整个箱子,递给关山月,“礼服都给你准备好了,化妆师一会到。”
她转身出去,抱着另一个大盒子,走到汪溪的桌子前面,妞妞的声音清晰地传过来:“汪溪走嘛,山月姐姐也去,我也去,你也去好不好?”
关山月笑笑,把礼服盖子打开,浓郁的墨绿映入她眼睑,她不耐地皱眉,这颜色太过跳脱,哪里适合她。
她对着汪溪的办公室喊:“妞妞,你还准备了别的礼服吗?”
妞妞又迅速移动过来了,像朵被风吹跑的云,她把礼服取出来,难以置信地问:“怎么,你不喜欢吗,绿色多衬你!”
妞妞揪揪她的灰色套裙,语重心长地说:“你别老穿黑的白的灰的,去酒会就只知道穿蓝色礼服,你长那么漂亮,就应该穿成花孔雀,花枝招展的,让全场的目光为你聚集!”
关山月怔了怔,怀疑地问:“我去酒会经常穿蓝色吗?”她毫无知觉。
妞妞恨铁不成钢地把她扭送进更衣室,指着衣柜里从浅到深地一字排开的蓝色礼服:“你自己看看!”
关山月扫过面前的礼服,脑海里不可避免地浮现出邵子濯第一次带她去酒会的时候,那时她对他没有一点真心,只想着过关斩将走完剧情,却被那条蓝色高定绊住心神。
她突然也不知道,她是忘不了邵子濯那日灯下温柔的惊鸿一瞥,还是忘不了第一次穿上无用而美丽的昂贵礼服。
后来的后来,她坐拥亿万资产,有专业的造型团队,所有奢侈品的新款礼裙都可以任由她挑选,衣柜里随意挂着上百万的裙子,可哪一条,也再也不如当初第一次穿的那条惊艳。
而后,她无意识地买下一条又一条蓝色礼服。
刻舟求剑。
关山月自嘲地笑笑。
妞妞不知从哪里翻出来一个盒子,献宝似地拿到关山月面前:“山月姐姐,你试试那条裙子嘛,然后带这个耳环,肯定很好看。”
她把盒子转过来,疑惑地问:“那么好看的耳环,怎么从来没有见你带过。”
珠圆玉润的珍珠,粲然耀眼的钻石,在关山月毫无防备的时候撞进她的眼里,她蓦地怔住,尘封的回忆席卷而来,淹没她的理智。
见关山月半天没反应,妞妞不解地看过来,她脸色灰白,像是陷入沼泽的迷路旅人,无法挣脱泥沼。
妞妞吓了一跳,不知所措地看了一眼手里的东西,汪溪径直走过来,无奈地点点妞妞的头,把盒子盖好,扔进柜子里。
妞妞终于后知后觉地想起来,那是子濯哥离开时给关山月留下的······她手足无措地看向关山月,下意识地要道歉。
关山月起身拿起礼服,又从柜子里取出那个盒子,及时止住了她的话头:“没事的,就穿这个。”
她关上门,将一切锁在门外。
妞妞小心翼翼地克制着音量,语气中的懊恼不加矫饰:“又闯祸了,我压根就没想起来这个人。”
汪溪已经换好妞妞给她挑的礼服,斜倚在桌上,意味深长地说:“邵子濯回来了。”
妞妞瞪大双眼,她为了躲催婚,加上工作又忙,这段时间没有回家,跟爸妈都是电话联系,这么大的事,他们怎么没告诉她啊!
关山月推开门,把耳环戴上,自然地接上:“我前几天在一个酒局上遇到他了。”
平地扔下炸雷,汪溪跟妞妞面面相觑。
关山月像是丝毫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似的,拖着裙摆转了个圈,揽镜自照:“在元望舒开的酒吧里。”
妞妞再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惊讶大叫:“什么?”子濯哥去望舒姐的酒吧里,被山月姐遇到还跟他一起喝酒?
不是吧,这是哪门子的八点档狗血剧。
任是汪溪这般理智清醒的,此时都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
关山月双手撑在化妆台上,低下头:“元望舒有男朋友吗?”关山月一直都有意无意地避开元望舒,以至于对她的消息竟然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