揪她头发之前,步乘月有瞬间怀疑过,是否应该如此暴力,可惜已经揪上去了,被打歪的头顺着力道回正,“听话,先办正事,我们有的是时间谈情说爱。”
一顿暴力动手加温柔言语劝解后,摇又看见那高高在上的冥尊了,尊上她更高傲了,用下巴尖看人,真威风啊。
猫看不见尊上被薅住的头发,她也不知道有些人就是这样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尊上,属下这就进去?”
盛曚找了根绳索,一头给摇,一头握在手里,“去吧。”
这绳索是恶龙死后,盛曚得知他的埋骨地,挖了具龙骨,炼成一段长长的龙骨索。
本来打算送给师尊,毕竟也是个稀罕物,当时不清楚师尊对龙什么态度也不敢送,现在知道了,盛曚大大方方开口,“师尊,龙骨索,送给你。”
“老登的骨?这家伙跟我说他尸身全毁。”
“只剩下几块骨,不是毁了,是被他自己都用了,师尊拿着吧,我用焚天焰烧了七日,炼化得好极了。”她放松身体,向后靠在步乘月单薄的肩膀。
“喵?”没人在乎猫吗?
摇身上缠着索链,还没进入通道,被她们师徒推来让去的动作牵扯,忍不住了才出声提醒,“尊上,我要进去了。”
尊上看了猫一眼,立马扭头,“师尊,用完再给你。”
龙骨索随着摇的深入也越来越细,它可以被拉的无限长,哪怕看不见了也依旧存在,不会断。
莲花座一直飞到忘川河边,红色的莲花融入一片红色的彼岸花,乍一看去,一人一鬼像御空而行,在风轻云浅的小河边相会。
“河底有什么?”
“鲛鬼横形。”
鲛鬼在盛曚最恨的鬼里绝对排名靠前,她几乎不往这里来,很有可能翰林将军也知道这一点,所以把出口放在河里了吗?
摇走进水中,在里面扑腾翻找,冗长的通道在这里突然断了,身周只有水的阻力。
忘川河宽阔无垠,小小的鬼猫在里头刨了一天,除了伤到两尾鱼,别无所获。
步乘月嫌弃盛曚不肯亲自下水,夺过龙骨索,一头给她一头自己拿着,手一推,就把冥尊推下莲花座了。
摇上来的时候,还和冥尊大人擦肩而过了,她目露惊恐,因为尊上她竟然乐着就摔进水里了,一点水花都没溅出来。
步乘月把她推下去后,她背朝忘川,面向步乘月,双手做了个怀抱的动作,惹得师尊蹙眉,所以她笑了。
就那样站在高处,就那样皱着眉头,就那样冷着眼苦着脸,真好看。
入水的瞬间,不像是鬼气排开她身边的水,倒像是忘川都惧怕了,所以主动避让。
漆黑的水底果真如摇所言,通道到此后直接就消失了,好像那些偷渡来的鬼气都输入了忘川河,随着流水不知去向。
但水中鬼气还是那些,并无变化。
盛曚运转心法,打算试一试刚接触的无形道,再睁眼,紊乱的水流和夹杂的鬼气隐隐约约现了形,这时,水不是水,岸不是岸。
万物都抽象为浅薄透明的层,只有彼岸花圆润的跟格外浓墨重彩。
盛曚了然,纵身出水,也不弄干自己,挡住别人的视线就要让步乘月给她擦擦,“师尊,我找到了。”
“然后付出了不能用法术烘干自己的代价?”她这样,休想自己碰她。
龙骨索白森森地横亘在前,盛曚前进无门,抖着身上的水珠,热衷于和步乘月玩这种助于促进感情的小游戏。
“别闹了,有事要忙你正经一点,湿着多难受啊。”犹记二百年前,她也有过衣服都顾不上弄干也要急着找到的人。
结果那人是故意不给她找到的。
“你知道吗,沙漠很热,绿洲里的泉水却很冷,我为了找你,拖着沉重的湿衣服,头发也是湿的,沾了一身沙子,也没找到你。”
龙骨索拿在她手上毫无威慑力,她这句话才是最利的刃,盛曚哆嗦了下,然后缓缓下跪。
步乘月:我真没想逼她跪下,天地明鉴,我不是恶女,她自己非要跪的!
“本尊是师,受你一拜也没什么担不起的,起来,说正事。”
盛曚解释的话都堵在嘴边,既然师尊现在不想听,那就先不说,盛曚收拾好自己,试探着移开龙骨索,跪到步乘月腿边,难得带着怯意摸上她的小腿和膝弯。
“出口在彼岸花根,应当是连着黄泉路边的那片彼岸花,在阴阳交界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