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让我怎么做?”
“在资料审核期间涉重大刑事案件会导致简疏文惨遭淘汰,但输官司不会。谁都知道一场官司的输赢不完全由律师决定,一个律师输一两场官司并不代表他能力不行,输官司不会影响简疏文选上研究员。”
“你的意思是?”
“我不会向警察举报你,也不会向警察举报简疏文和疏文律师事务所,我跟陶可杰非亲非故,没必要帮他;而你必须在庭上作证,平庚没有侵犯郑诺薇,也没有打韦亦民,是韦亦民单方面殴打平庚,韦亦民是故意伤害,不是正当防卫。总之这场官司,韦亦民和简疏文必须输。”
陈非大脑重重的“嗡”了一下,他觉得自己呼吸有些困难。
让韦亦民输吗?可韦亦民有什么错?他只是见义勇为阻止了一场强.奸案,却要背上故意伤害的罪名进监狱吗?
韦亦民的遭遇跟自己爸爸的遭遇几乎一模一样,难道要让爸爸当年的委屈在韦亦民身上重演?
可是如果不答应万仁峰,就要认任万仁峰拿捏简疏文吗?
万仁峰说得对,研究员选拔这事,选上了简疏文当然会高兴,但选不上以简疏文的性子他也不会太在意,关键就在于如果简疏文的前途是被陈非给耽误的,简疏文对陈非那么好,陈非该有多愧疚啊,陈非过不了自己这关。
陈非崩溃捂脸,说:“是我连累他……我不想连累他……”
简疏文对陈非的好,不仅在于他在陈非被强制退学不好找工作时给陈非提供了一个律师助理的工作,更在于他在陈非遭遇人生挫折时给陈非的安慰与陪伴。陈非是个敏感内敛的性子,这类人心里难受的时候不喜欢找人倾诉,而是喜欢闷着,简疏文知道陈非是这种性格,于是陈非家里出事时,简疏文怕陈非一个人闷出病来,坚持每天去找陈非打篮球,陪陈非走出那段难熬的日子。陈非很感谢简疏文。
简疏文对陈非来说是很重要的朋友,而韦亦民不过是陈非只见过一次面的路人。
所以,尽管看起来韦亦民的清白要比简疏文的职业发展更重要些,但毕竟一个是朋友一个是路人,人心里的天平不可能不偏不倚。
万仁峰是个懂人心的,他仿佛看穿了陈非心中所想。万仁峰对陈非说:“简疏文对你有恩,而韦亦民,你跟他不熟啊!”
万仁峰叹了口气,说:“陈非,你现在还在简疏文身边就是连累简疏文。我给你一个机会,你在法庭上帮我,完了之后你离开疏文律师事务所,来我这里做事。以后不仅简疏文不会被你拖累,我还向你保证,我永远都不会再为难简疏文,我还会在我的能力范围内,让TNLBA不针对简疏文。”
陈非心中一动,抬起头来,“真的?”
简疏文得罪过TNLBA,TNLAB抱团严重,如果被TNLAB针对,简疏文不会好过。简疏文那气性容易得罪人,虽然万仁峰也未必能左右TNLAB中的所有资本,但有万仁峰的保证,简疏文就多了一道护身符。
“真的。你就当是还了简疏文的恩,一身轻松地来我这里做事。”万仁峰说。
陈非想了许久,做了许久的心理斗争,最终用轻不可闻的声音说了一句:“好。”
后来陈非回想起自己当时这个决定,才意识到原来自己一直都是个自私的人。
他做这个决定不全是为了简疏文,他是为了自己,他想快点还了简疏文这几年对他的恩,快点离开疏文律师事务所。
他不想再呆在简疏文身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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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上城区中级人民法院,万仁峰告韦亦民故意伤害罪正式开庭审理。原告万仁峰,原告律师卫知礼;被告韦亦民,被告律师简疏文。
这次的案子引入了合议庭,合议庭审判长由纪潜担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