蝙蝠侠和氪石超都没想过电影宇宙的孤独堡垒门口不放钥匙，想进去比其他超的基地简单，不能怪他们思维僵化，只是人类无法想象自己没见过的事。

既然去到北极也不一定能进去孤独堡垒，退选二号方案很合理。沉睡超如果晒不活，把氪石超多晒晒恢复点能力也不亏。

蝙蝠侠在车厢里写写画画，一方面是记录复盘行动，一方面规划下一步，搞定之后他关上记事本出去看看超人们的情况。

克拉克依旧是大字型，看不出什么变化，他旁边的氪石超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婴儿在妈妈肚子时的蜷缩姿势，眼睛紧握，拳头捏紧，身体高频率颤抖，因为颤抖，身下的沙子缓缓流动，已经把他埋了小半。

“卡尔！”蝙蝠侠立刻上前，本能抬手要翻过他，又怕惊动状态明显不对劲的氪星人，一时间伸出的手卡在原地，他缓了缓情绪，手轻轻放在氪石超肩膀上，再缓慢地发力，说，“你之前对我说时，没说过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氪石超对蝙蝠侠说自己也会顺便晒太阳，阳光会让他吸收能量，加强体质，以此消减氪石带来的负面效果。

蝙蝠侠不是氪星人，信了超人的鬼话，现在看，负面效果没消除，晒大太阳反而能让身上有氪石的氪星人更痛苦。

“布……”氪石超睁开眼睛，他眼里的氪石绿仿佛在流动，在阳光下放出耀目的光芒，他的声音也带着颤音，看清来人后，喉结滚动吞咽一番，装作轻松地说，“布鲁斯。”语态轻松，声音却极为沙哑。

蝙蝠侠不用根本不用拿出太多推理，一眼看出氪石超正在忍耐莫大的痛苦。

造成这一切的原因很简单，太阳，给氪星人带去能量和温暖的阳光，正在伤害卡尔。熟悉氪星人的都知道，一点氪石都能让氪星人陷入虚弱，而眼前这个身体里就带有氪石的氪星人看上去没什么事，活蹦乱跳只是体质和人类壮汉比起来有点虚。但是这能说这只氪星人格外强大，强大到能免疫氪石带来的虚弱效果了吗，屁，根本不是强大，而是经过痛苦的共存时间，身体适应了这份虚弱。

就像人类有时候会往身上挂沙袋训练，习惯了沙袋后也能表现的和常人一样。

氪星人氪石戴久了，虽然无法恢复超能力，变得和普通人类一样没问题。

“我带你去阴影下。”蝙蝠侠作势要拖走氪石超。

原生超人还没复活，万一把这个超人也放倒，对抗达克赛德的胜率又要降好几个百分点，不论私心公心，蝙蝠侠都不希望超人遭受如此痛苦。

然而，当蝙蝠侠开始行动时，理论上在忍耐痛苦做不出太多动作的氪石超一把抓住他的手，用那双散发不详绿色的眼睛直视蝙蝠侠，坚定地说：“别动，这是我给自己制定的计划。”

“狗屁计划。”蝙蝠侠疾声冒出粗鄙之语。

难得听蝙蝠侠讲脏话，氪石超笑出声，继续抓紧他的手腕不放松，说：“阳光打破了我身体和氪石的平衡，现在让我离开阳光帮不了我，还会反噬，等我建立好新的平衡，会有更强大的力量。”说到这里，他主动翻身把自己放平，挤出笑容，还用另一只空的手比出ok收拾，忽视他鬓角的白发和脸上的细密汗珠，就像海滩上晒日光浴的度假者。

姿态可以假装放松，生理情况不行，装归装演归演，氪石超因为痛苦而导致的生理性肌肉颤抖一直没停，这就让那份强装轻松没有丝毫可信度。

蝙蝠侠咬了咬后槽牙，还是想把氪石超拖到阴影下，毕竟落到蝙蝠侠手里，他不顾别人意见强制执行是家常便饭。

氪石超又说，这次是开玩笑语气：“也许我会成为第一个免疫氪石的氪星人呢，那时候我就再也不怕你们蝙蝠侠拿来的氪石，哈哈。”

蝙蝠侠沉默，免疫氪石的氪星人，卡尔对自己的描述是氪星人而不是超人。

称呼能体现一个人对自我的评价，蝙蝠侠看着这样的氪石超，无法说出带他离开阳光的话，也没法不顾他的反对遮住他的阳光，闭上眼睛再睁开，小幅度点了点头，说：“我们可以留在这里五天，最多五天，克拉克不能在沙漠停太久。”

给超人留的晒太阳复活时间是三天，蝙蝠侠为另一个氪星人留出一半时间，让两位氪星人得到更长时间的充足阳光。

确定自己说服了蝙蝠侠，氪石超抓住蝙蝠侠的手骤然失力，跌在沙地上，轻松的姿态也不再强撑维持，闭上眼睛虚弱而小声地说：“谢谢，我会尽快。”尽快构建新的平衡，尽快适应更多氪石带来的不利影响，尽快获得更强大的力量。

这个被达克赛德看中的世界需要超人，需要更多超人，需要更强大的超人。

氪石超不远处，蝙蝠侠和他都没有注意到，大字摆放的沉睡超人睫毛动了一下，手指附近的砂砾以肉眼不可见的高度静静漂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