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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8章 无奈有意铁柱观,意外引出狼妖战【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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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性也跟着上来了,还是决定去抢。

但陵越却不能让百里屠苏如愿。

又是在方寸之间,两人就抢书一事,比划了起来。

比之上次的追逐与打闹,多了一分凌厉。

这次,也显然的,陵越根本没让着百里屠苏。

百里屠苏抢了半天,没抢到,气得胸闷。

瞪着那不为所动的陵越,越想越气。

又想得陵越是到铁柱观来养病的,他也不该跟陵越两个置气,但...

百里屠苏索性夺门而出,打算寻个地界,安静一会儿。

省得一会儿真的气性上来,两人非得就这事儿给打一场不可。

这毕竟是在铁柱观的地界。

搞出这种事情来,当然不可。

陵越眼见百里屠苏居然又要搞这种“离家出走”的幺蛾子,索性把书往桌子上一放,疾步数次,从后方一把将人给拦腰困在怀里:“现在气性那么大?让你早点休息还有错了?你再急,能够一晚上看完吗?看完了,能够在疲惫的情况下,想清楚吗?”

气得磨牙:“浑不讲理!”

百里屠苏歪了歪嘴角:“呵~我哪有执剑长老厉害?如此深夜,不顾师弟们舟车劳顿,也要处理政事~”

陵越咂摸着百里屠苏这阴阳怪气的话,缓了缓,还是咂摸出了点儿味儿来。

稍稍松了手臂,但却绝对让百里屠苏挣脱不去。

放轻柔了声音:“怪我支开你?”

百里屠苏的嘴角往下弯了弯,没有回答陵越的问题。

陵越浅浅叹了口气,将下巴搭在百里屠苏的肩头,隐隐绰绰的,带了点委屈:“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但无论做什么事,我们是不是也应该讲个配合得当?这就如同那些大将军去打仗,该怎么调兵遣将才能获得最终的胜利。你想想,面对步兵,你手中有步兵、骑兵、斥候、蛙人等部下,你应该派遣谁去做这个事情,才能得到一个胜利的结果呢?任何人都有擅长的事,也有不擅长的事。就像我们两个,虽然对剑术擅长,但都对衍天之术不擅长。是不是在面对需要预测未来之事的时候,应该去找芙蕖帮我们,而非我们自己闭门造车呢?也像是你我可用剑解决问题,但面对头疼脑热的时候,是不是也只好去求助于少恭?”

缓了口气,慢慢地将手覆盖在百里屠苏的手背上,试探着与百里屠苏十指紧扣:“方才,我不是要支开你。现在,我也可以很直白的告诉你,陵皎是陵阳手中的人,也是我的人。你应该见过他不少次。他是天烨阁的轮值弟子之一。他常年做的就是收集消息这种事情,所以他在面对众多繁杂信息的时候,都能提纲挈领,找到最重要的那件事进行汇报。方才,我们遇得他的时候,他所说的,就是此行最重要的那件事。你我都知道了,这也就行了。在那个时候让你回房也行。但我想着,你要走到我身边来,成为与我并肩的人,则少不了要与这些人建立一些联系。然而,任何事情都不可能一蹴而就,总还要有个过程。方才,我就是让你体会一下,我是怎么来处理这些事情的。如此,你也会从中体会到一些。这再是说上万言,都比不上一次体会。我是想借着他们都对你没有敌意的这么一个前提,逐渐地让你们双方都产生认同,逐步地让他们对你产生敬畏。这样,他们也会视你如我。如此,以后再碰到类似事情的时候,他们就未必来找我了。因为他们知道,你也是可以话事的那个人。这样,我们是不是就并肩而行了?”

彻底与百里屠苏十指紧扣:“屠苏,在封印的这个事情上,虽然我是你师兄,虽然他们几位的能力也不俗,但我们都比不过你。你对九头蛇事件提出的疑问,其实是我们任何一个之前经过多轮商讨都没有发觉的。如此,在这件事上,我们也只有靠你了。”

下巴轻轻蹭了蹭百里屠苏的肩头:“你在这方面那么厉害,疑问也是你提出的,自然这找到答案的重任就落在了你的肩头。任何事,总该分个轻重缓急。他们方才也不过是跟我说了说,具体的细节而已。这并不会影响到你对答案的追寻。你又何必消耗无谓的时间呢?”

鼻尖轻轻蹭着百里屠苏的耳廓,声音都染上了一些月色的朦胧:“还记得我跟明羲子说,是我私人来访铁柱观的吗?关于狼妖的事情,其实无论是记载的,还是坊间传言的,都不是真实而完整的版本。陵皎他们,只当狼妖像是我方才当着他们的面向你说的那样。但实际上,此事却有着一段复杂的纠葛。我答应了道渊,此事不到万不得已,绝不透露。此事,就连明羲子都只是知道一个模糊的轮廓。狼妖的封印在不到十年的时间,前后两次都被天墉城占卜所得——封印有隙,以及确实存在问题,这让我对有些事情产生了些许怀疑。毕竟,这个封印几乎耗尽了道渊的心血,又怎么可能就是几十年的时间,就产生这种封印有隙之事?然而,这件事是我没有能力去追索的事情,现在也只有拜托你了。我仅仅只是希望你能找到答案,让此事圆满解决。但并未说过,要你茶饭不思。你还没有修行辟谷之术,这几日连连都不好好吃饭,我都还没收拾你呢~”

声音变得低哑,隐约带着一丝缠绵的尾音:“你莫不是忘了?你还欠着一笔账呢~现在真是脾气越来越大了~是我太纵着你了?你要再不听话,我可就当着少恭或是陵皎他们的面,做实那个铁面修罗的名头咯~”

百里屠苏浑身一麻。

微微偏过头去,眼尾有着浅红:“...你不是一个爱解释的人。”

陵越轻微眨了两下眼,一抹无奈的笑,攀上嘴角:“曾经,我的确不爱解释。总觉得,我们之间合若符契,这些解释都是多余的。但我发觉,你是个闷葫芦。心里想什么,虽然会和我说,但实际说出来的话,却还没有你心里想的十分之一。而且,你这心头啊,主意也大得很~很多事情,若是不和你说清楚,讲明白,我们之间便会错过很多很多。所以,我要修缮我的这个毛病。再说,我们之间,不一直都是我说得多,你听得多吗?这也不算难为~”

百里屠苏抿了抿唇,垂了眼。

陵越搂了搂怀中的人:“好了,很晚了,早些休息。明早,我还要和陵皎他们去以天墉城门人的身份拜会明羲子,与他商讨一下这个封印的事情。毕竟,他们日日都在这处,相比起我们就拿着一个占卜结果来说,对细节的掌握要多很多。只有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你明日休息好了,就好生研究《灵阵异闻录》吧~我们分工合作。晚上有时间,我们再行商讨。”

百里屠苏轻轻偏了偏头,语气有些别扭:“...那你明天什么时候去炎泊泉?”

陵越看向远处的屋脊:“处理好事情就去。”

下巴又蹭了蹭百里屠苏的肩头,温柔的声音就在百里屠苏的耳边散开:“我中了寒毒的事情,绝不能向陵皎他们透露,记住了吗?”

百里屠苏锁锁眉:“为何?”

陵越深深叹了口气:“因为在这些弟子眼里,这些掌教长老那都是坚不可摧的~怎么还会有弱势的时候?”

百里屠苏的嘴唇动了动,却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陵越牵着百里屠苏的手,在这样明媚的月色之下,歇下了。

***

翌日,陵越与百里屠苏皆是早起。

一者与陵皎几人汇合,前往主殿,与明羲子商讨。

一者好生吃了早饭,呆在屋中,理会那《灵阵异闻录》。

晚膳之前,明羲子授意厨房为陵越几人单独开一餐。

还特地选了个风景好些的位置。

待得陵越从山洞中出来,便告知于陵越。

陵越笑着谢过明羲子的好意,回了屋,准备带着百里屠苏一道去用晚膳。

但回到房间之时,却发现百里屠苏的面色有轻微的泛白。

嘴唇的颜色也浅了些。

那本《灵阵异闻录》可没有按照正常的进度,只翻阅完成一小部分。

而是已经后背朝上。

书的旁边,还杂乱地堆了几个杯子。

杯子里,有三分之一的茶底。

白色的茶盏上,还有颜色浓重的茶汤痕迹。

瞧着这有些一片狼藉的模样,陵越深深吸上一口气。

他就知道,百里屠苏是绝对讲不听的。

他可是当真不想揍人的。

但偏偏这百里屠苏很懂得怎么惹火。

陵越的眉心拧成了一团,正欲将人给骂上一顿,却在这时百里屠苏抬起眼来,略略有点无神:“师兄,我知道你要骂我,甚至要揍我,但一切都待得之后分说,行吗?”

陵越在心底里眼珠子一转,感到百里屠苏的说法有些怪诞,索性问了出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百里屠苏的目光有轻微的躲闪,没搭话。

瞧着百里屠苏的反应,陵越的心下,竟在这个时候升腾起了不安,语气不自觉的,也重了:“我在问你话!”

百里屠苏一怔。

什么?!

陵越居然吼他?!

虽然都快要被委屈给埋了,但...

狠狠咬了咬下唇,百里屠苏还是觉得,他不该背这个锅,声音竟细弱蚊蝇:“...‘他’闻到了血腥味。”

陵越瞬间就愣了。

这是...

锁了锁眉,将百里屠苏这话给在心里解剖了好几遍,有了猜想:“什么时候有的异动?”

百里屠苏的眼睫打了个颤,又打了个颤,眼帘微微垂下:“...就在今日你我分别不久之后。”

陵越心间一凛。

再掐指一算。

这...

疾步走到百里屠苏身边去,拿起百里屠苏的手,按住了寸关尺。

暗自感受一番后,放下百里屠苏的手:“你可知少恭给你的药方?”

百里屠苏有些愁苦地摇了摇头。

陵越抽过圆凳,就在百里屠苏身边坐下:“你现在有什么感觉?”

百里屠苏垂着眼,抿抿唇:“我想...这次应该不会很严重。”

目光往一旁一错:“...我不是故意的。只是此事引发了我的警惕。我才...”

陵越抬手按住百里屠苏的肩,捏了捏:“抱歉,方才是我态度不好。此事,你应该一早就告诉我的。”

百里屠苏稍稍偏了偏头:“我...”

陵越又揉了揉百里屠苏的肩头:“别我我我的了~走~今日前辈为我们单独安排了宴席,这会儿我们也该去吃饭了~”

百里屠苏彻底别过了头去:“还是你自己去吧~”

陵越大致明白过来,百里屠苏在想些什么,轻道:“还没到时候,不必担心。再说,这饭你万万不能推辞,否则才可能坐实一些谣言。”

听得陵越这话,百里屠苏心间一滞。

想了想,这才道:“我们一起去吧~”

陵越站起身来,拉过百里屠苏的手,一道去与陵皎等人用膳了。

***

虽然风晴雪和欧阳少恭是计划回到琴川之后,便打算在欧阳少恭的藏书中去找寻关于秦始皇陵的消息以及线索,但到头来,却变作了老付与风晴雪扎在书房之中。

眼见着几天时间并未见到欧阳少恭,风晴雪不由向老付问道:“这几天怎么没见少恭到这书房来?”

老付将手中翻完的书放回书架上,又拿了一本起来:“那‘山鬼雪晶’实在难得,不仅仅是一味珍奇药材,也是一种补虚良药,还是一种求子好药。那孙小姐不是一直都相当体弱吗?方公子又是这方家唯一的男丁,香火还得靠方公子来承袭。而方小姐已经嫁入了鲁府,已经变作了鲁家的人,即使有了后代,这后代也得算是鲁家的人。少爷与方家姐弟是总角之交。之前,方小姐与少爷商讨方公子和孙小姐的婚事之时,就提到过这个事情。虽然在方公子和孙小姐共结连理之后,孙小姐的身体好了很多。甚至来说,能够自然受孕。但前期孙小姐体弱,如此不仅仅在怀孕期间会受很多苦,生产也将是一大难关。即使这些难关都过了,待得孩子出生之后,也会因母亲的体弱,而成长得磕磕绊绊。这次,难得弄到这‘山鬼雪晶’,少爷自是去为他们配药去了。但始皇陵的事情也很重要,便拜托我来帮忙了。”

风晴雪一听是这等缘由,轻轻抿了抿唇,没再多问什么,又开始埋头苦干。

欧阳少恭配置好了药之后,欣喜地从药房而出。

正好碰到风晴雪前来。

欧阳少恭几步迎上:“晴雪,抱歉...”

欧阳少恭话还没有说完,风晴雪就道:“付叔已经告诉我了。我没有怪少恭的意思。现在便是替他来叫少恭吃饭的~”

欧阳少恭低头浅笑:“我...”

风晴雪将手背在身后,目光灼灼地看着欧阳少恭:“少恭,有时我真的觉得,能够成为你的朋友很幸运~你对我们都很好~婆婆说,在这个世上,能够得人真心相待很不容易~少恭你...真的很好~”

欧阳少恭的两颊极为难得的,像百里屠苏一样,轻微染上了一丝红晕。

正在这时,一阵脚步声匆匆。

风晴雪不由朝着脚步声来的地方看去。

欧阳少恭也跟着抬头,红晕渐渐散去。

待得脚步声停了,风晴雪和欧阳少恭不由对视了一眼——方兰生怎么来了?还这么一副急躁的样子?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来者正是方兰生。

现在,他可管不了风晴雪和欧阳少恭到底在眉目传情些什么,喘了口气就窜到欧阳少恭面前去,一脸急色:“少恭!遭了!桐姨被青玉坛的人劫持了!”

欧阳少恭不受控制地后退了半步:“你说什么?!”

方兰生难得见欧阳少恭这么失态,虽然心头也急,但也尽量把话说得清楚些:“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在方才旺财去叫桐姨用膳的时候,才发现桐姨的房间空无一人。桌面上还残存着她没有完成的刺绣。除了她的刺绣而外,便是一封信。上面写明,让你亲启。我担心有诈,就替你打开看了看。没想到,竟是青玉坛的人以桐姨的性命做要挟,要你去帮他们炼制丹药。若你不按时赴约,桐姨性命不保!”

低下头来,情绪低落:“抱歉,你将桐姨托付给我,我却没有照看好她~”

欧阳少恭的面色那是肉眼可见的衰败。

但还相对镇定:“把信给我看看~”

方兰生急忙从怀中将信拿出。

欧阳少恭有些僵硬地接过,打开来,将信一字一顿地看完。

面色更灰败了些。

瞧着欧阳少恭这模样,方兰生颇有些懊悔:“青玉坛一直对你有兴趣的事情,我也知道。二姐当初就很担忧你的才华被这些长了歪脑筋的人觊觎,我当时还觉得二姐是在杞人忧天。没想到...”

欧阳少恭牵强地勾了勾嘴角:“小兰,你不必感到愧疚。这不过就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罢了~”

双肩沉沉一塌:“果然,被这青玉坛缠上,就是阴魂不散~没想到,那么献诚,还是不会让我有安生日子过~”

听闻欧阳少恭这话,方兰生一下紧张起来:“少恭,你...之前难道是帮青玉坛去杀人越货了?”

欧阳少恭惨淡地摇了摇头:“此事...是我对不起天墉城。”

风晴雪皱了皱眉,想起了弱水边一事,上前一步:“少恭,当年...”

欧阳少恭冲风晴雪沉重地点了一下头:“其实...我当初上天墉城,除了确实想要看看这修仙第一大宗是否存在起死回生之术以外,便是一次权宜之计。我想着,天墉城守卫森严,又是天下修仙第一大宗,这就算在江湖中行事颇为邪祟的青玉坛,本就算是那见不得人的蜣螂,断断不会与天墉城起冲突。如此,我呆在里面就是安全的。但哪里知道,天墉城的守卫根本就不怎么样。还是拿给青玉坛的人给渗透了进去。他们也找到了我,威胁我做事。我之前,便是把寂桐委托给一位隐居的友人照看。这样,我便没有什么能够被他们拿住的地方。但他们青玉坛实在欺人太甚,竟然想要将我友人杀害,如这次一样,要绑了寂桐。倒是幸好,我那位友人会奇门遁甲。如此,青玉坛的人拿他们什么办法也没有。然而,当时我却不知道他们是从哪里搞到了寂桐身着的衣料,竟拿着这衣料来威胁我,说是我不告诉他们天墉城内部的布防,就要了寂桐性命。我当时看着寂桐的衣料边缘还有血迹,生怕他们对寂桐做了什么,根本未曾识破他们的谎言。到处与那些天墉城弟子套近乎,就为了得到他们的全部布防,以及焚寂的具体位置。我不知道他们青玉坛到底要做什么。我的底线仅仅只是寂桐的性命。我...被迫刺探了关于天墉城的很多事情,写成奏报,交予渗透进了天墉城的青玉坛人。做着这些事,我也很痛苦。这是让我背叛屠苏,背叛阿越。但我却不得不这么做。否则,寂桐性命堪忧。直到我为他们刺探出了焚寂放置的具体位置之后,他们才好像放松了对我的监视。天墉城内发生的一而再,再而三的盗剑一事,其实就是他们所为。而我...就是那个助纣为虐的帮凶。九头蛇那次,青玉坛的人又威胁我,让我引诱屠苏下山。我心头深感对不起屠苏,便据理力争。商讨了很久很久,我才扳回一成,与青玉坛人协议,只要我帮他们带屠苏下山,他们不仅仅放了寂桐,也放过我。我那时根本不知,焚寂与屠苏之间到底有着怎样的联系。心里念的,是寂桐的安全,是寂桐的性命。我...发生了很多事,屠苏被关入禁地,我实在感到,无颜面对他。这才离去。而后碰见他,我也想要告诉他这些事,但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只能对他好一些,再好一些,才能勉强抵消我对他的愧疚。这次...竟...”

重重叹了口气:“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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