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还真是他太宠着这猫儿了~
但他就是想宠啊~
这有什么办法呢?
陵越抬手按了按百里屠苏的肩,学着曾经的神情道:“那屠苏仔细看好了~”
百里屠苏眨了眨眼,心间有种难以言说的暖味和甜味正在纠缠。
陵越轻笑着将托盘往他那方一拉,将轻纱罩衫、外衣、中衣、腰带、蔽膝、玉饰、发冠等一一分开放在条几上,目光迅速在这些衣服上走了一圈。
拿起中衣,轻轻一抖,霎时一股梅香便晕染开来。
陵越一愣。
陵阳这也...
竟然衣服都提前熏过了...
难道...
或许是他太过明显了吧。
如此...
待会儿还是把剑穗戴上好了,左右都几乎已经彻底昭告天下了。
回过神来,陵越给百里屠苏披上中衣,系好丝带。取过束袖,仔细绑好。又穿上外衣,系好丝带。戴上腰带,坠上蔽膝和玉饰。最后披上轻纱罩衫。
这个时候,陵越拿出了那个装着剑穗的盒子,放在条几上,打开,取过九龙缚丝剑穗,给百里屠苏坠上。
百里屠苏一惊:“师兄,这...”
陵越歪了歪头:“怎么了吗?这不是应该的吗?”
百里屠苏的耳朵有点发烫:“这...我们...”
陵越捏了捏百里屠苏的手,安抚道:“首先,不是每一个人都看不出我们早已互许心意。其次,这件事迟早大家都会明明白白地知道。再次,这对你我来说,并无影响。”
百里屠苏抿了抿唇,两颊微红。
陵越轻笑着把九鸾缚丝剑穗交到百里屠苏手中:“该你了~”
百里屠苏抿着嘴,迅速抬眼看了陵越一眼,又垂下眼去,拿着九鸾缚丝剑穗的手有些发抖。
深深呼出一口气,镇定下心绪,这才将九鸾缚丝剑穗坠在了陵越掌门袍服的腰带上。
百里屠苏轻轻抚摸着那枚剑穗,有些恍惚之感。
其实,陵越又何尝没有这般恍惚之感?
毕竟,他们之间的距离,又何尝是普通人之间最长的距离——死生之间啊?
陵越微微摇了摇头,抬手按住百里屠苏的肩头,待得百里屠苏看向他时,这才道:“我替你束发~”
百里屠苏轻轻点了点头,走到梳妆台前坐下。
陵越取过头冠,放在梳妆台上,取过双龙戏珠墨玉梳,先给百里屠苏的一头青丝烘干捋顺。
梳子接触到头皮,那般不轻不重的力道,惹得百里屠苏舒服极了,甚至有些期望继续下去,不要停。
陵越看着镜中百里屠苏那可爱的猫弧,真的有一种即使在此刻死去,也死而无憾之感。
将头发给百里屠苏捋顺,陵越这才看了一眼那长老发冠,发觉这发冠竟是个半环半束冠,一时间有些踌躇。
察觉到陵越的异样,百里屠苏看向铜镜中的陵越,问道:“师兄,怎么了吗?”
陵越抬手按住百里屠苏的肩,有点为难道:“屠苏,你能接受像师尊那样束发吗?”
忽的,陵越觉得有点词穷:“这...呃...我知道,你可能一直以来都不太习惯束发。你们乌蒙灵谷的成年男子都是一根蝎子辫。婚前,蝎子辫在身后。婚后,是斜搭在肩头的蝎子辫。但中原人则会戴冠。这半束...”
陵越的话还没有说完,却被百里屠苏打断了:“师兄,该怎么做,怎么做便是。无需如此费心解释。无论怎样,屠苏都能接受。师兄不用那么为难。”
陵越轻皱着眉:“我...我只是怕你难以接受。在江湖之中,你虽然恢复了南疆人的穿着,但头发却一直都是用的中原发式。一直以来,我都为此感到...心间滞涩。毕竟...”
百里屠苏抬手轻轻拍了拍陵越的手背:“师兄,你...心思真的好重。师尊是鲜卑人,但自从出了家,不一样也是道者的装束吗?师兄何必那么多的顾虑?”
抿了抿唇,又道:“虽然我...的确不太习惯戴冠这件事,但师兄既然说,这是身份所带来的规矩,那么遵从规矩便是。师兄真的不必为难。”
陵越看向那个发冠,叹了口气,开始为百里屠苏束发。
将头发束好,戴上发冠之后,百里屠苏看着铜镜中的人,才恍然间发觉,陵越的顾虑或许并没有错。
这个时候,看着铜镜中的人,百里屠苏感觉那是相当的陌生,也相当的别扭。
瞧着百里屠苏拧着眉的样子,陵越亦是拧起了眉。
早就觉得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