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中透着无力与无奈:“再加上是我放他走的,那些情绪激动的弟子个个都把我视作眼中钉肉中刺,甚至还扬言我是被屠苏这个妖怪蛊惑的,甚至还有...”
说着,或许还是难以逾越心头的那一道坎儿,那眼泪还是不争气地流了下来:“呜...”
即使眼泪还在顺着脸颊滑落,但态度却十分的坚定:“可是,我没有做错!天墉城能够在江湖中立威,难道就是靠的随心所欲吗?他们个个都说,就是屠苏这个妖怪和被他蛊惑的这一波又一波的人,动摇天墉城的根基。可是,真正在动摇天墉城团结一致军心的,不就是他们这些造谣的吗?这种事简直就是荒谬!自己是凶手,还非得说别人才是凶手,甚至妖言惑众,实在是太可恶了!这种事传到其他道友的耳朵里,怕不知是不是要被笑掉大牙!”
深深呼出一口气,身子还有轻微的颤抖:“要不是爹爹回来了,我...”
陵越贴心地从袖管里取出手绢儿,递到芙蕖面前,再抬手按住芙蕖的肩,给予芙蕖一份情感上的支撑:“别激动,喝点水,缓一缓~”
芙蕖接过陵越递来的手绢儿,细细把脸上的泪光擦拭了。
听话地抿了一口茶。
将手绢儿和茶杯放在了矮几上。
看向陵越的侧脸,声调还带着点哭腔的余韵:“大师兄,你就不生气吗?”
陵越收回手,看向大门的方向,语气淡然:“生气,能够替屠苏洗刷冤屈吗?生气,能够把你受的委屈都消解掉吗?”
芙蕖难以置信地眨了眨眼:“...大师兄,你...是我大师兄吗?”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感觉不对,但她真的有点讶异于陵越的态度。
她也算是跟陵越走得很近的人了。
陵越确实对她很包容,也确实对她很温柔。
但那是对她,而不是对其他弟子。
陵越在天墉城内向来是说一不二,铁面无私,办事稳妥,条理清晰。
陵越说不上对弟子很严格,也说不上对弟子很宽纵。
差不多算是刚刚好的那种情况。
对于犯错的弟子,第一次犯错,陵越虽然还是会罚,但也会给那些弟子改过自新的机会,以及认识错误的机会。
但要是第二次犯了同样的错误,那必然重罚。
天墉城内的这些弟子,有不少都是皮猴子。
平日里,这戒律长老一天到晚吵吵嚷嚷的,也没见他把这些弟子身上的那股猴子劲儿给管好。
倒是陵越,真的赏罚分明。
虽然确实有不少弟子还是挺惨的。
但确实很快也端正了整个天墉城的风气。
真的有那么几分天下修仙第一大派的味道了。
或许因为他总是说一不二,人又严肃得很,多多少少便会让人觉得他有些霸道。
但后来,发生了屠苏和少恭私自下山一事,却真的令许多弟子对他不寒而栗。
屠苏那次确实犯了错。
但真的不至于惩罚得那么重。
毕竟,这其中横亘有黑衣人一事。
有将功补过的机会,自然不会有什么事。
甚至来说,这应该叫做功过相抵。
但他还是惩罚了屠苏。
甚至叫做是有点不分青红皂白地就罚了屠苏一百棍。
虽然他作为屠苏的嫡亲师兄,在执剑长老不在的时候,的确可以执行这种代师惩罚的权力,加之他的天墉城首席大弟子的身份,也有处罚整个天墉城弟子的权力,但那也确实是...
竟就在碧云阁的院子里...
竟还让那么多人围观...
竟让陵仁那么个衙役来杖责...
他分明很清楚屠苏的身体不好的。
他分明很清楚屠苏只是善良,不是有意那么做的。
他分明...
但还是说一百棍就一百棍。
一点辩驳的余地都不给屠苏。
屠苏也是傻,都不知道求个情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