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自己略略失神的时候,他握住了我的手,一副十分珍惜的样子:好了,别生气了。心胸要开阔一些,这样你的眼光也会更加长远一些。鼠目寸光,只会看见蝇头小利。准备一下吧,既然明日决定启程,最好还是稍微小心一点。
然而,与方才判若两人的他,却让自己并不想搭理他。自己只是踢了他一脚,没什么好气:你收。
他或许也觉得他是有点过分了,彼此之间才确定关系没有多久,对彼此的了解也不过尔尔,他却要强硬地让我接受他的观点,他也有些操之过急。对此,他是很顺当的就接受了任务,但还不忘嘱咐一句:我收就是,你稍微注意一下他们的情况。
自己并没有回答他,但还是把要注意那几个弟子的情况这件事记在了心里。
自己并不愿意缺席陵越的弱冠之礼,只得是小心一切耽误归程的变数了。
也许是上天听到了自己的祈祷,一切十分顺利。
自己和陵云也在当天下午带着这几个弟子抵达天墉城。
回了天墉城之后,自己就和陵云一道将这几个弟子送到了凝丹长老那里去,让凝丹长老仔细给瞧瞧。
一切处理妥帖之后,自己和陵云回了屋,洗去一身风尘,真真实实地落座在房间里,泡了一壶浓茶来解乏。
也许确实是因为彻底回来了,自己和陵云的心头都特别的松弛,就连喝茶,都觉得是一件很轻快的事情,丝毫不见舟车劳顿的疲态。
但自己和他,都知道这是假象,实际上自己和他都是累的。
只是受到心情愉快的影响罢了。
浓茶饮过,自己深深地喘了口气,虽然想要就那么瘫在房间里的,但自己却从柜子里取出了文房四宝,将这次出行的过程,碰到的问题,花费的钱财等等一切消息全部汇总之后,穿上外衣,准备前去陵越那里汇报。
陵云都已经在铺床,准备歇下的时候,见得自己要出门,不由问了一问,自己要去干嘛。
自己便如实的跟他说了。
他这下才反应过来,的确应该先去陵越那儿汇报情况,之后再回来歇息。
连忙的,他也穿戴整齐,与自己一道前去陵越那边汇报情况。
面对这遭遇的种种问题,陵越的确也没有责难陵云,反而还宽慰了陵云两句。
这跟自己预计的差不多。
自己还算感到欣慰。
然而,自己没有料到,陵越竟转头就开始数落我。
说什么我都是老人了,竟然带队带成这个样子云云的,还说我提议带中阶弟子离开去办事,却搞成这个样子云云的。
刚开始,自己还有点懵——自己怎么着就被数落了呢?这好像没什么道理啊~
转念一想,也明白了。
陵越这不是在数落自己,而是借着数落自己在提点陵云究竟应该怎么做事。
想到这个,自己也明白,陵越的难处。
陵云第一次带队,又是他那边的人马总是在出问题,耽误行程。
在这种情况下,是该被数落的。
但若是第一次做事没有做得妥帖,就被骂得狗血喷头的,以后得到的就不会是一个从失败中吸取教训的更好的带队人,而是一个充满戾气更加无法控制事态发展的带队人。
这是没有意义的。
知道陵越的良苦用心,自己就那么乖巧地挨骂了。
时不时的,还得来一句,受教了。
数落完了,陵越就拎了一大盒文书出来,交给陵云,说是这些文书,他暂时没有时间批阅,所以得辛苦陵云了。
瞧着那一盒文书,粗粗一算,大概应该有个六十来本,自己真的为陵云叫苦,但自己也隐约察觉出陵越的心思,遂算是看戏般的,瞧着陵云有点不知所措地接过那么一大盒文书离开了。
待得陵云离开之后,陵越才扔了个结界下来,细细询问起这次出行的种种,以及自己思索的种种对策。
差不多半个时辰过去,才将这些杂事给理了个清楚。
想起这次去青玉坛的经历,自己算是旁敲侧击地跟陵越提起了一些关于欧阳少恭的事情,有一点点暗示他,欧阳少恭这人留不得。
也不知陵越是否完全领会到了自己所传达出去的欧阳少恭留不得的理由,但陵越的确也觉得这个人有点问题,所以算是有那么一点点要把这人给挤兑出去的想法。
在这个事情上,自己也不希望把话说个明白。
只要最终的结果是欧阳少恭离开就行。
毕竟,这玩意儿任谁知道人家青玉坛十分宝贝的丹芷长老在你天墉城当个新晋弟子这种事,怕是整个江湖都能给炸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