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爹娘本来就是从太湖一带的宋家本家私奔而来,在益州定居。
爹娘之间很恩爱,仅仅只是看着对方,自己都能感觉到他们的幸福。
或许是感觉到了稳定,才有了自己吧。
然而,他们并没有给自己太多的温暖,就...
那个宅院里,到处都是他们的踪迹,到处都是自己曾被他们宠爱的幻影。如此,让失去他们的自己如何自处?
自己日日在那个院落里经受着折磨,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只想逃离那个牢笼,哪怕是在当地的一个客栈里去休息,也好歹不会让自己在清醒的时候,还被噩梦纠缠。
自己清点了银两和家里值钱的东西,将银两全部换做银票带走,将整个宅院落锁,找了一处离那宅院最远的客栈,先让自己喘息一口。
在那个客栈里,一连住了七天,自己的状态才好些。
偶然间,在客栈的大厅里,看见了一些道士。
想着自己这种孤魂野鬼的状态,觉得在那般年纪就浪迹江湖根本就不是事儿。
若是去投奔本家的话,恐怕得到的不是虐待就是白眼,何苦给自己找不自在?
遂选择来到昆仑山,学习仙道。
在昆仑山山脚歇脚的时候听说,昆仑山,天墉城,是天下修仙第一大宗。这基本符合自己的预期目标,自己就来了。
如此,索性就把以前的事情全部忘了,全身心投入。
这样,午夜梦回也是仙术道法,左胸腔里的那个位置便不会那么痛了。
如此,一直到自己见到陵越。
在那之前,虽然也和所有人一样,有着每天要做的事,按部就班的。但自己感觉得出,天墉城并不像那些山脚下的人介绍的那样仙气飘飘,反而这浊气的味道还挺浓郁。
这也是在当时,自己规劝陵逸和并没有否认他说天墉城中其实暗潮涌动的原因。
在见到陵越之前,自己还见到过许多陵字辈的其他弟子。
自己看人一向很准,也知道就算掌教再怎么有能耐,到了一定时间,这位置是要换人来坐的。
说到底就是,掌教之位是铁打的营盘,而这些坐在那个位置上的人是流水的兵。
自己是没有那个野心去做这种事的,也嫌做这种事是个麻烦。
从上任到卸任,几乎就被锁在那么一张看上去很华贵的椅子上,丝毫自由也无。
这不是自己想要的东西。
而天墉城中的形势,却在提醒着自己——这么一场游戏,谁都别想置身事外。
遂自己观察起了这些人,想要选择一颗大树,这样,既做出了选择,又没有违背自己的本心。
但看了一圈儿,自己却没有发现一个可以担得起所谓天下修仙第一大宗名头的未来掌教。
再一想想自己身处的阶位,应该没谁会在这个时候注意到自己。那就好好修炼呗~
直到见到陵越,自己感觉到,自己要等的那个人——来了。再加上,自己深知执剑长老这么一个神秘人物于天墉城的大致意义,以及比剑之后执剑长老对陵越是他弟子的一锤定音,自己知道,自己要的那颗大树出现了。
然后,再朝那些消息灵通的弟子一打听,大致知道陵越属于空降的,具体什么情况并不知晓。
在这个时候,自己就知道陵越缺乏左膀右臂,遂跟随之。
这些年来,陵越也没让自己失望,稳步地提升着地位,剑术傲视群雄。
陵越在逐渐成为大家大师兄的同时,自己不仅仅跟在他身边成长,接受他关于剑术道法上的指导,也在为他鞍前马后地做事。几乎可以这么来说,自己见证和陪伴了陵越走到现在这个地步的全过程,并且自己还深度参与。
但这般参与...游走在许多人之间,扮演着各种各样的角色,与其他人交流沟通,慢慢的,人是会起变化的,尤其是在成长的这个不定性的阶段。
其实,就连自己对自己的认识都是模糊的,还去找寻最本真的那个自己?
那个本真的自己究竟长着怎样一番模样?
那个应该叫做宋钦的人,又应该是怎样的一番光景?
这其实很像川戏中变脸的演员,在上场之前,便在那张最原本的脸上戴上了无数的脸谱,上了场,一套动作下来,精美绝伦,令人目不暇接,啧啧称奇。但在台上的他,究竟获得的是台下人对他毫无瑕疵的变脸的惊叹?还是在看了那么多张脸谱之后,对他最原本的那张脸的惊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