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多虑了,今早最新的通报,昨晚一役,我天墉城弟子死亡五十又七,伤者过百。而且这盗剑贼可不止一人,而是一个有组织有纪律的团体。一部分在门口挑衅,滋生祸端,另一部分从疏于管理的后门进攻,东门和西门的守卫弟子全部都被那群黑衣人用迷香迷晕,进城后他们再伺机攻击。并且这群黑衣人皆会使用暗器,这暗器上面还有剧毒。他们的头目,是一个武艺十分高强的人,直指剑阁盗取焚寂剑,幸得红玉阻击,并未得手。如此看来,陵越还觉得是老夫多虑了吗?”
涵素的一席话,说得陵越哑口无言。这次的事情还真是麻烦至极啊。
正当议事厅内安静之时,有两人被带上来了。
来人正是昨晚悄悄从后门溜出去的百里屠苏和欧阳少恭。
两人一进屋,就直直跪下,请罪。
“弟子百里屠苏拜见掌教真人,大师兄。昨晚弟子不顾门规,偷溜出城,请掌教真人处罚”
百里屠苏作为天墉城的甲级弟子,犯了错,理应首先请罪。
“掌教真人,昨晚要出城的人是弟子欧阳少恭。是我强迫百里屠苏师兄带我下山的,一切与百里屠苏师兄无关,皆是弟子过错,还望掌教真人不要治百里屠苏师兄的罪,所有责罚弟子欧阳少恭愿一力承担”
听闻百里屠苏把罪责往自己一个人身上揽,此刻欧阳少恭立刻接过屠苏的话头,揽罪。
“不,掌教真人,少恭并没有强迫我,我是自愿的”
百里屠苏知道欧阳少恭的苦衷,自然不愿因为这件事使得欧阳少恭被逐出天墉城,以致欧阳少恭复活巽芳的期望被打破,而自己在天墉城是甲级弟子,还算是有些地位的,就算责罚也不会太重,于是乎,就直接抢过欧阳少恭的话头,把罪责揽在自己身上。
“好了,都不要说了。大殿之上,轮得到你一个入门弟子说话吗?哼,还相互偏袒,你们把门规放在眼里了吗?啊?罔顾门规,私自下山,你们还有理了!既然你们这么愿意为对方承担,那好啊,本座就连你们两人一块儿重罚”
涵素佯装听不下去两人的相互偏袒,遂振袖断喝。
“是,百里屠苏领罚”
屠苏被涵素的断喝吓到了,低下头,认罪。
“掌教真人,这盗剑一事还没了结,加上城中弟子死伤人数较多,城中人手不足,虽然此二人触犯门规,但不知掌教真人可否应允他二人参与查处盗剑贼一事,将功补过”
陵越是说什么也不会让屠苏有事的,这也是陵越第一次向涵素低头,或者说向涵素服软。
“嗯,这也不失为一个好主意,就按你说的办。不过,陵越,有一事,老夫可得警告你”
陵越的请求正中涵素的下怀,涵素索性就坡下驴。
“掌教请说”
陵越大概能猜到涵素要说些什么,只要能保屠苏无虞,怎样都好。
“百里屠苏拜入天墉城门下已久,门规应是熟门熟路才对,而且作为甲级弟子中的一员,理应成为天墉城众弟子做榜样。现在可好,竟然还罔顾门规,私自下山,此事在弟子中的影响十分不好。既然现在城中人手不够,本座倒也愿意给他们一个机会,将功折罪。但是百里屠苏是你的嫡亲师弟,你作为师兄理应严加管教,接下来本座就不多说什么了,该怎么做,你应该明白。还有,等下会有弟子把近期的奏折送来你那里,处理好了,向我汇报”
涵素也算是尽了一个长者的职责,替执剑长老提点陵越要好好看着屠苏,别再出什么乱子了。
“是,陵越带回嫡亲师弟百里屠苏后,定会尽管教之责,还请掌教真人放心”
陵越听到涵素的吩咐,也算是稍稍松了一口气,涵素没有治屠苏罪的打算,只是个口头警告。
“下去吧”
涵素眼看时机成熟,就打发一众人等离开。
“是”
众人齐声回应,
几人在涵素的同意下,离开了天烨阁。
现下正是弟子练剑的时间,陵越已是很久没有亲自指导了,一直都是陵阳代理的,自己已经回来了,再不去真的就说不过去了。
陵越草草安排屠苏先回碧云阁,自己则是直奔展剑台。
然而,回到碧云阁的不止屠苏一人,还有欧阳少恭。
“对不起,是我连累的你”
欧阳少恭一把握住屠苏的手,满含歉意的说。
“没事”
屠苏并没有避开欧阳少恭的亲热,只是神情认真的回答他。
“真的没事?你就不怕陵越师兄惩罚你?”
欧阳少恭握住屠苏的手微微用力,神情很严肃。
“少恭,若是师兄真的要罚我的话,干嘛还替我向掌教真人求情?所以,真的没事”
屠苏心中对欧阳少恭的关心,很窝心,很耐心的向欧阳少恭解释道。
“难道师兄就没看出来,这掌教真人明显是看出陵越大师兄不会罚你,才特意嘱咐的吗?”
善于察言观色的欧阳少恭又怎会不知这涵素在下什么棋?
“不会的,少恭,你放心”
屠苏再次认真的回应欧阳少恭的担忧。
“我怎么能放心,这么大的罪过,怎么可能是这么容易就会被放过的?”
欧阳少恭仍旧是为屠苏的处境担忧。
“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屠苏仍然耐心地回答。
“但愿如此,你要好好保重”
欧阳少恭离开后,屠苏就坐在陵越睡的床榻之上,等待着陵越。
陵越刚刚把弟子们练剑的事情处理完,就马不停蹄地直奔碧云阁的书房,开始处理这二十天以来堆积的奏折。果然不出陵越所料,还真是堆积如山啊,书桌旁特意用来堆奏折的桌子上堆的满满当当,看来又得忙活很久了。坐下后,陵越就开始埋头苦干,希望自己能早点完成。
直到深夜,陵越也才处理了不到总量十分之一的奏折,而且这奏折可没有因为他的处理而变少,还有新的奏折源源不断的被送来。想到这次涵素并没有规定时间,陵越觉得这些事应该不是急事,仔细看了看,堆积奏折的桌子上却是没有紧急事件的红色奏折,便放下心来。移步浴房,洗去一天的疲惫。
陵越回到卧房,就看到屠苏着了里衣,坐在自己的床榻之上等待着自己,而且这空气中还有屠苏沐浴过后的清甜的檀香味。
陵越走到屠苏身边坐下,一只手环住屠苏的玉肩。
“师兄,对不起,屠苏...”
屠苏低着头,不敢看着陵越的眼睛。屠苏自知自己的罪过究竟有多大,心中很怕陵越的抛弃。
“不用说对不起,我们之间不需要”
陵越则是十分大气,丝毫没因屠苏犯错而生气。
“师兄,掌教真人那儿......”
屠苏心中觉得涵素已经从言语上警告陵越要好好管教自己,不免有些担心。
“别担心,掌教真人作为天墉城的首领,自然是很担心弟子们的安危,所以才会那么生气的。师兄知道,屠苏是在想,今日掌教真人要师兄好好管教屠苏这件事吧。的确,现在师尊不在,师兄是有义务要规范你的行为。但是,这件事是情有可原的,师兄知道屠苏心地善良,面对一个刚刚离乡,历经千山万水来到天墉城修仙练剑的弟子,却又恰逢这个弟子家人过世,需要祭奠。屠苏自然不会坐视不理。所以,师兄不会怪罪你的。”
陵越一边抚着屠苏的脊背,一边温言宽慰。
“师兄...”
听着陵越的宽慰,屠苏已不知道如何回答,心中满满的都是对陵越的感激与感动。
“好了,今天屠苏一定战战兢兢了一天,就在想师兄会不会罚你,对吧?”
陵越眼见屠苏已经放松下来,不由调侃了屠苏几句。
“师兄...我...”
屠苏一时无话,红霞悄悄爬上脸颊。
“现在,屠苏心里的石头应该落地了,时候不早了,就寝吧”
说完,陵越就板过屠苏的身子,使得屠苏的后背面对着他,向前一推,屠苏就趴倒在床上。
陵越立刻俯身其上,似是有些急不可耐的吻上屠苏的后颈。
此刻的屠苏承受着陵越的重量,和陵越的一腔思念,但是后背上姑惑鸟的抓痕虽是好不容易愈合了,一碰到却还是很疼,更何况陵越整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在屠苏身上,真的很疼。可屠苏不敢喊,也不敢动,他知道今晚陵越要做些什么,受伤的事肯定会暴露,现在只能尽量装作伤势已经好了,否则,陵越若是追究起来,一定不会很轻易的放过自己。
陵越的双手顺着屠苏的玉肩往前一伸,溜进门襟里,顺着肩头和手臂,轻轻松松褪下了屠苏身上本就很松松垮垮的里衣。
姑惑鸟的那三道抓痕附在屠苏光滑如玉的脊背上,就这样毫无征兆的出现在陵越眼前。虽然之前陵阳已经给陵越打了预防针,可当真真正正看到的时候,还是被这可恶的伤口刺痛了心。
陵越的手轻抚过那三道抓痕,双眼似是没有焦距的望着屠苏的背,双唇溢出几个带着浓浓心痛的字。
“还疼吗?”
这语气中略微带着哽咽之意。
屠苏原本以为陵越看到抓痕会质问他是怎么受的伤,却没想到会是这样。转过头来,看着陵越的神态,屠苏觉得此刻自己的心也是疼的,自己辜负了师兄......
“师兄,屠苏不疼了”
屠苏实在不愿看到陵越为自己伤神,现在的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用苍白的语言安慰陵越。
“真的?”
听到屠苏的安慰,陵越的眼睛似是一下找到了焦距,眸中散发出兴奋的光芒。可很快,这光芒就消失了,陵越又低下头出神的望着那三道抓痕。
“屠苏,不要欺骗师兄了,那么深的抓痕,怎么可能不疼?”
陵越的语气中透着颓然,似是如死灰一样。
这下,真把屠苏吓到了,他从未见过陵越这样的神态,赶忙从陵越身下爬起来,跪坐在陵越面前,一把抱住陵越,把自己的头埋在陵越的肩窝里。
“师兄,屠苏真的不疼了,没事的,师兄就不要担心了”
陵越没有任何反应。
“师兄,这伤已经好透了,只是还没来的及把上面的血痂弄下来,所以看着有些害怕。这伤在后背,屠苏够不着,要不师兄帮屠苏把血痂揭了,好不好?”
这下,陵越终是有了反应。
“还是别揭了,等他慢慢脱落吧,师兄怕你旧伤没好,又添新伤。在这里等师兄,师兄去拿药”
陵越一边说,一边抚着屠苏的脊背。
屠苏见到陵越有了反应,也是暗暗松了一口气,只是心中却内疚不已,自己受了伤,让师兄很是伤心,甚是不该。自己好该死,明明就答应了师兄,要好好照顾自己,怎么能让自己受伤呢?怎么能因此让师兄伤心呢?
想到此处,屠苏主动的吻上陵越的薄唇,轻轻地,似是羽毛拂过一般。
但陵越没有接受,只是用手拉住屠苏的后颈,向后一拉。
“还是不要了,你身上有伤”
“不要”
屠苏固执地又吻上陵越,不管不顾此刻的陵越作何感受。
陵越抬手点了屠苏的昏睡穴,给屠苏穿上里衣,拥着屠苏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