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少恭说完,又是一阵沉默。
“咚咚咚~”
这时,天墉城的警钟响了。
听到钟声的欧阳少恭,一脸不解的看着百里屠苏,试图知道这是为何,难不成他们被发现了?
“这是天墉城的警钟,肯定出事了,快跟我回去”
百里屠苏一边走,一边说。
欧阳少恭紧随其后。
然而,在半道上,出现了一群黑衣人,拦住了他们的去路,并与之厮杀。
百里屠苏觉得欧阳少恭是刚入门的弟子,武力尚弱,修为尚低,而自己作为欧阳少恭的师兄,理应保护。于是乎,将黑衣人的注意力尽量向自己的方向吸引,有意无意的化解着黑衣人对自己和欧阳少恭的进攻。
然而,黑衣人仗着以多欺少,攻势更加猛烈。两人刚刚击退了几人,好不容易能背靠背喘口气,击杀他们的另外几人,却没有如他们料想的一样上前追杀,而是好似和什么人约好了的似的,瞬间万箭齐发。
此刻气喘的两人正欲抵挡,一股带着刚正之气的灵力抵挡住了这乱箭。屠苏拉住了想用剑抵挡弓箭的欧阳少恭,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危险解除了。
因为屠苏十分清楚的知道,这带着刚正之气的人是谁......
一把闪着莹莹蓝光的剑,三下两下就挡住了射来的乱箭。从“人剑合一”中脱身出来的陵越正欲追赶这些射杀屠苏的人,然而还没追两步,那群带着劲弩的黑衣弓箭手就掷出烟雾弹,身形迅速的离开了。看着离开的黑衣人,陵越放弃了追逐的念头,收起剑势,想起刚刚靠近天墉城时的警钟声,和屠苏碰到的追杀,心中不禁疑虑重重。不过,现在最为重要的是,先带屠苏回天墉城。
这天墉城所处之地正是天下清气所钟之地,城外时常有妖魔环伺周围,试图借此修炼,幸而城内有一块北冥玄石,与周围形成的结界正能保这天墉城不受妖魔的侵扰。屠苏本就很特殊,难保那些妖魔不会因提升修为而打屠苏的注意,毕竟这焚寂煞气于那些妖魔来说,可是修炼的宝物啊,在天墉城内,还有结界可以保其无虞,在这城外可就很难说了。
陵越转过身来就皱着眉头,语气略显不爽的询问屠苏。
“你怎么在这儿?”
“我...”
刚刚说了一个字,屠苏就不知道该怎样解释下去了,看着陵越的表情,听着陵越说的话,屠苏只觉一时语塞,似乎不管怎么说,好像自己都不对,索性就闭嘴,保持沉默。
站在百里屠苏身旁的欧阳少恭,眼光在百里屠苏和陵越之间流转,根据自己掌握的情况,很快就判断出眼前两人的关系,以及为何会出现这样诡异的安静。平日的接触中,欧阳少恭也看出百里屠苏是个不善言辞的人,而且这次出来也是因为自己要出来,百里屠苏只是纯碎的想帮个忙而已,若是因此使得百里屠苏受到这个看上去就十分严肃的陵越惩罚,心里还是会有些许难安的。况且,在陵越面前帮助百里屠苏说明情况,虽然对于他这样的入门弟子而言,同陵越这样的首席大弟子说话,首席大弟子没问,自己就不能回答,否则就有不知尊卑,以下犯上之嫌。但是正是如此这般,却能增加百里屠苏对自己的好感和信任。而且,此刻的天墉城出了事,以大局为重的陵越应该不会在意这件如此不值一提的小事的。
欧阳少恭微作一揖,温和而谦恭的给陵越汇报刚刚的情况。
“想必这位就是屠苏师兄的师兄,天墉城的首席大弟子,陵越师兄。是弟子邀请屠苏师兄随我一同下山,祭奠亲人的。哪知在半路上,却遇到了那波黑衣人。现在,暂且还不知道他们的身份”
陵越寻着声音皱着眉,瞟了一眼,站在屠苏身旁的这个男子。一看装束就知道,是刚进天墉城的入门弟子,说话态度谦恭有礼,长相俊秀。细细一闻,身上还有一股淡淡的蓝色水菊的香味,这可是一众天墉城弟子身上都不曾拥有的味道。虽说天墉城中,并不阻止弟子们佩戴香囊,但大多数都是些兰草啊,檀香啊,桃木啊,这蓝色水菊还真是少见,看来这人还真是有些特别。
“时候不早了,你等快随我天墉城。”
陵越淡淡的回应着欧阳少恭。
说完,就走在他们两人的前方,向着天墉城的方向靠近。
安顿好欧阳少恭之后,师兄弟两人就回了碧云阁,一路无言。
回到碧云阁之后,两人皆是无话。
屋中两只床榻,一人睡一只。
然而,室中和衣而卧的两人真的睡着了吗?
碧云阁正安静的烦恼着,而天烨阁却充满了带着火药味的安静。
守卫的弟子,汇报了晚间发生的事的概况。
涵素听完,又在房间中不停的踱步。
屋中其余的长老,也就只有看着那绛紫色的道袍在眼前晃悠。
“师兄,别在哪转了,着急也没用,你转的我们眼晕”
凝丹长老实在是受不了涵素的乱晃,终于发话了。
“我能不急吗?就在我眼皮底下,堂堂天墉城竟然也出现了盗剑贼”
涵素语气急促。
“急也没用。师兄可是想好应对之策?”
妙法长老不想这样僵持下去。
“着急的不就是没有办法吗?有办法,我还用着急吗?”
涵素话语中带了浓浓的火药味。
“师兄过滤了”
执法长老平静的说道。
“执法长老,你能不能好好说话,次次都故弄玄虚,太无聊了吧”
凝丹长老实在是受不了他这个只说三分话的师弟。
“不是我要故弄玄虚,而是你们太不冷静”
执法长老毫不客气的回敬他这个暴脾气的师兄。
“有什么意见就快说,我都快急死了”
涵素现在就像热锅上的蚂蚁,丝毫不冷静。
“你们以为知道焚寂剑在天墉城这件事,江湖上能有几人”
执法长老没有急着给众人分析因果,而是先问了一个看似无关的问题。
“应该没有人吧”
妙法长老微微思索了之后,给出了答案。
“那又为何出现了盗剑贼?”
执法长老继续发问。
“难不成是这个贼就一直盯着这焚寂剑,时刻准备着盗剑,只是以前一直不知道焚寂剑就在天墉城这个消息,所以就没动手?”
妙法长老顺着执法长老的思路思考下去。
“师妹聪明,但也不完全对”
执法长老回答了妙法长老的问题。
“可是......执法,你能否将这件事说的明白些”
涵素听得糊里糊涂的,只能让执法长老说的清楚些。
“这件事,的确很蹊跷。执剑长老闭关前与我们说起过这百里屠苏和焚寂剑的关系,虽未点透,但也不难得知这两者之间的紧密联系。你们难道就不觉得奇怪吗?这百里屠苏以前在玄古居的时候,从未出现过这盗剑贼。而现在,百里屠苏到前山来了,竟然出现了盗剑贼。试想想,这焚寂剑应该是最初失踪的时候,最易追踪,而现在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却突然出现了个盗剑贼,这就有些奇怪了。可以看出,这个盗剑贼很可能不仅仅是冲着焚寂剑来的,更有可能是冲着百里屠苏来的。趁着执剑长老正在闭关,就盗剑抢人。”
执法长老说的很是肯定。
“那现在又该怎么办呢?”
涵素现在没有耐心去想事情的前因后果,只是想尽早解决这个棘手的问题。
“这不,陵越回来了,就交给他处理,不就得了”
执法长老一摊手,似是事情与他无关。
“执法,这样似乎欠妥”
涵素身为一教之主,怎能把这样一件很严重的事,或者说关系天墉城百年根基的事,交给首席大弟子呢?于理于法,都说不通啊。
“师兄,此法师弟并非没有经过深思熟虑。陵越从铁柱观回来,必定会向师兄报告这铁柱观的情况,到时师兄就假意在陵越面前分析这盗剑贼的种种恶行,并且再说说这对天墉城的危害,暗示陵越事情很严重。陵越是执剑长老的徒弟,他和百里屠苏是嫡亲的师兄弟,相处了好几载,自然对百里屠苏的事比之你我更为了解,其中厉害陵越定然心中有数,到时师兄根本不用费心,陵越也会处理好后事的。然后,再把百里屠苏和欧阳少恭找来天烨阁问罪,至于问罪时的态度自然要凶狠一点,摆出一教之尊的威严。这百里屠苏和欧阳少恭私自下山,按照天墉城门规,理应逐出天墉城。但很明显,陵越绝对会为百里屠苏求情的,至于那个欧阳少恭,师弟就不知道了。毕竟,亲传弟子犯错理应让亲传师父责罚,断无掌教代为责罚之理,否则,便有欺师灭祖,越俎代庖之嫌,而现在执剑长老在闭关,这件事就不好解决,若是师兄代为处罚,则名不正言不顺,到时,落人口实倒更是麻烦了。现在出了盗剑贼这件事,依照陵越的性子,必定会用这个由头让百里屠苏免去责罚,将功折罪。此刻,师兄就可以顺坡下驴,把追查盗剑贼这件事交给陵越他们去处理,这样既显得师兄以大局为重,又卖了陵越一个人情,并且还可以里外里把师兄的责任摘得干干净净,日后就算执剑长老追问起来,师兄也可名正言顺的推脱责任。百里屠苏之事甚是复杂,绝不是如执剑长老交代我等的那样单纯,所以把这些事交予陵越处理再适合不过,以陵越的能力来看,肯定可以处理好,再说了,整件事都是陵越做主处理的,长兄如父,想必很多时候陵越的意思就是执剑长老的意思。我想师兄也不想为了百里屠苏惹得执剑长老不快,到时执剑长老一气之下,师弟还真不知会出现什么样的后果。总之,小心驶得万年船。”
执法长老将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
“我明白了”
精明的涵素经由执法长老一提醒,自然也了悟到其中关窍,很快做下了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