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因为我能够在一个人死亡前改写时间,我会失去查理,查理一次又一次在我面前濒临死亡,绝望与爱护的眼神看着我……
我坐上了列车,透明玻璃外的枝丫在不断后退着,我迷茫地靠在窗边,森林里的雾气在清晨总是很浓,让人看不到边界。这里已经里福克斯很远了,足够偏僻。
一双鲜红到诡异的眸子出现在了雾气后的红衫后,而我也注意到了,她的眼神始终注视着我,执着到无法理解,我不明白她要破坏我生活的原因,或许我们曾经有仇。
愤怒与怨恨充斥着我的心灵,我失去了查理一次又一次,情绪在崩溃边缘徘徊,我的视线却被所谓的真相所蒙蔽,她就是单纯要让我痛苦,是的,她成功了一半。我不会再让这件事情发生了,我要解决她。
我咬住下唇,尖锐的牙齿咬破了嘴角,淡淡的血腥味从舌尖传来,我拼命控制住自己的冲动,指尖掐进了肉里。只要到了个偏僻安静的地方,我就能不露痕迹地解决掉她。如果运气好的话,我不仅能活着回去,还能赶上姐姐的婚礼。
这个女吸血鬼没有察觉到我的计划,她正为我孤身一人来到偏僻的地方感到高兴。
女吸血鬼尼西咯咯笑了起来,不同于身体幼态的样貌,这身体里装着一个成熟丑恶的灵魂,她笑得恶意满满。凯厄斯,我会亲手杀了你的爱人,就算我杀不了你又怎么样?千年前我可以在你的面前杀了亚西诺多拉,今天仍然可以。
尼西才不管亚西诺多拉为什么复活了,她只想狠狠报复。妹妹的身体很好用,她成功逃脱了,都怪凯厄斯,要不是他,她就不会借用妹妹的身体了,妹妹也不会死了,她也不会像个过河老鼠一样被撵着逃亡多年。
她不知道的是……她其实在其他时间线里发现无法伤害少女,而是选择杀害她在意的人,一旦发现威胁,她会跑,但这次变数太多了,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我偷袭了这个恶魔,得益于于我的能力,我一把抓住她的脚踝,折断她的四肢。
尼西的下巴被硬生生砸出凹形,眼珠子瞪大到恐怖的地步,如杂草般的头发被我用里扯着,我一下又一下抓住她的头颅往石头上砸。
混蛋,这个混蛋,我要杀了她这个混蛋,我用尽全力踩向她的身体,这个家伙的肋骨断了,她惧怕死亡,不断求饶着,求我放过她。
是她害得查理受到伤害,是她害得我差点失去查理,失去父亲,失去家庭……我不会放过她!
尼西艰难地躲避着我,大多数时候都被我按在地上打,她再一次被我撞飞出去,树干随着这个巨大的冲击力折断了半边,露出尖锐的断面,她滚落在灌木中,就在她以为有机会逃脱时,她看到了她躲了几百年的审判者。
“沃尔图里——”
金发暴君冷冷地俯视着她,锁骨处的银色十字架在阳光中散发着刺眼光芒,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握紧了那把古希腊时期的青铜剑。
剑反射的光芒照在了她恐慌的眼珠子上,一道冷光闪过,这片土地陷入了以往的寂静,丑陋的头颅咕噜噜滚到了草地里,黑红的血液溅在了浅绿的草尖上。
凯厄斯扯出贵族常带的手帕,苍白病态的面孔冷酷无情地紧绷着,他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指间的血液,这个恶臭显然让他接受不了。
略卷的金发被严谨地梳在耳后,他似乎惧怕阳光,是彻头彻尾的黑暗生物,黑色的兜帽严严实实地在他的脸上打下一片阴影。
我静静地森林中空旷的草地上盯着着这个不速之客。
空气中弥漫着腥臭味,是那个女吸血鬼的味道,她狰狞的面孔停留在了那一刻。
枝丫上的小虫子兴奋地在那鲜血凝固的泥土上跳动着。我沉默不语地望着断了头颅的尸体,心中有些不真实,她被杀死了,而且不是我。所以让我无数次崩溃无法解救我的父亲查理的凶手就那么简单地被人杀死了。
这个女吸血鬼明明有仇人在追杀她,她却来杀我。罗马尼亚的吸血鬼……,这不得不让我联想到从贝拉口中得知的沃尔图里,她当时差点和爱德华一起交待在那里,最后还是阿罗看在卡莱尔的面子上放过了她们。
我与沃尔图里有关系吗?那日我说出脑海中的名字亚西诺多拉时,姐姐和卡伦一家都很惊讶,我失去的记忆里将我的经历吞噬,它始终在带给我未知的麻烦与恐惧。
女吸血鬼的死并没有让我感到轻松,我的心无时无刻不在压抑着,我害怕现在平静美好的生活会被打破。
他是谁?
就在金发青年转身看向我时,他停止了擦拭的动作,鲜红的眼睛不带任何迟疑地停顿了,如同人类一般停止了呼吸,望着我。是凯拉…又出现幻觉了吗?
深色的雾气里流淌着金色的光芒,少女就在站在不远处,翠绿的发带在长发中摇曳,她回来了。鲜活的动作犹如开在淤泥中的小花张开叶子,充满生命力地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