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房间的隔音效果不好,我也听到了亚伦的话,我意识到他打算囚禁我。有些讽刺的是亚伦告诉我的第一句话就是我自由了。
我恍惚地跌坐在冰冷的石板上,滚烫的泪珠落在了我的指间,慢慢滑落冷却。
凯拉,你可真是个懦弱的人啊。你的泪水早该干涸了,泪水是世间最没有用的东西。
我嘲讽着自己,脸色苍白地抹去泪水,很好,凯厄斯死了,我也没什么好纠结的了。反正就是待在这里等那个所谓时间到了就能回去的预言。
希望这个亚伦可以顾及他们曾经朋友的关系,不过他似乎有点不可控。
等等,如果亚伦撒谎了呢?
我脑海中浮现起凯厄斯面上带着淡淡的冷漠坐在王座上的那种傲慢无礼,总觉得凯厄斯没有那么容易进地狱,当然他也进不了天堂。
准确来说就是我不相信凯厄斯死了,就像当初我不信他死在了战场上。
我越想越复杂,凯厄斯的死充满乌云。可死亡离他如此近,我不信又怎么样?
凯厄斯是让我痛苦的存在。有时候我想过放弃我的生命,但我想要回家,尽管希望渺茫。
困倦慢慢席卷了疲惫的我,我昏沉沉地进入了一个短暂的梦境。
镶嵌着蓝色宝石的王冠,漂亮失真的红瞳,尖尖的牙齿,白色婚纱下流淌的血液,无力的挣扎。
我猛地踹了一脚,那一种凌空坠入深渊的感觉把我自己从梦里吓醒了。
“王冠……”我轻轻地重复着这个词,想起了那天凯厄斯出征时的话:以后你不会在任何人面前低头。
我看向窗外,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晚霞如同被血色笼罩一样,诡异的鲜红染上了天边的云彩。
突然门外传来倒地的声响,我惊恐地缩在角落里,“谁?”
可是没有人回应我,这是件很恐怖的事情。
“凯厄斯?”我试探地问道。
似乎听到我的声音,门外死死盯着的眼睛消失不见了,但那个家伙似乎还在那里。不是他,凯厄斯不会给我那么危险的感觉。
我喉咙很是干涩,艰难地动了动,当我捧起凯厄斯给我的那顶沉重的王冠时,我不安的心得到了缓解。
王后……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外面似乎没有了声响。
我颇为不惧生死地推开了门,空荡荡的走廊一片寂静,墙上的蜡烛在冷风中闪烁着。
真是因为空荡荡的,才不对劲。我的门口原本有看守我的两个侍卫。
空气里含着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光线太暗了,我没有注意到转角处的墙角缓缓渗透出鲜血。
这里阴森得可怕,我迷茫地往外走去,可始终没有看到一个人。
这时我想到凯厄斯如果没死,一定会被关在牢里,我没有迟疑,立马往另一边的廊道走去。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似乎听到远处有狼的呼啸声,我的步伐越来越快,走过一个个牢房,黑暗的环境仿佛要将我吞噬。
凯厄斯,凯厄斯,你在哪里?
就在我左拐时,我注意到了一个链条缠绕锁住的房间,里面很安静,可以听到水滴声。
我有一种直觉,凯厄斯就在里面。
这里没有打开的工具,我用力撞门,踢门,还是没有用,只能用尽全力将锁链往墙边砸,不断摩擦。
手指被勒出了血痕,我忍着痛,不断拉着锁链,想要磨断它。
时间慢慢流逝着,我的手已经血肉模糊了,耳边轻轻地传来断裂的声响。
随后这道裂痕越来越大,直到断裂,摔在了地上。
我的心跳得很快,很痛很痛。
当我推开门时,我看到了凯厄斯。
他的琵琶骨被钉在十字架上,金色的长发遮住了他左侧被划的脸颊,苍白的脸上是无神的眸子,身体鲜血淋漓。
我听到的一直是凯厄斯滴下的血,我痛苦地哭了起来,几步的距离却像太平洋那么远。
“凯厄斯!”
凯厄斯缓缓抬起头,黑色的眼圈衬得他阴郁极了,他一言不发地盯着我。
没有任何语言交流,他却低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