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诧异地盯着凯厄斯,他斜了我一眼,这让我的眼皮开始狂跳。
他的长袍仿佛在地板上留下鲜艳的颜色,在他走后慢慢消失了。
有人在门外等我,这让我有了不少紧迫感,我急忙穿起侍女们送来的蓝白配色的裙子,这条裙子我敢保证它在我那个时代也会收到大量女性的欢迎。
上身的效果很好,很贴身。
不过我顾不得欣赏这件衣服了,匆匆忙忙开始了学习的一天。
礼仪、舞蹈、社交……骑射和乐器,我的课程安排从上午六点左右到晚上六点,人都累傻了。
等轮到乐器这一门时,我整个人都恹了,提都提不起兴趣。
我推开了门,房间里宛如梦中情境一般梦幻,数不清的花朵绽放着,花团锦簇。
窗边的薄得如一层纸的白纱被随意地撩在一边。
我等了许久没有见到老师,于是起了心思,让侍女为我准备绘画的材料。
植物、花蕊以及树脂都可以制成丰富的颜料,我该庆幸我不用自己制作。
紫罗兰……橄榄绿以及柠檬黄色,我轻轻地在纸上描绘着,在大致的线条被勾勒好后,我小心地挤出颜料上色。
就在我专心画画时,门被推开了。凯厄斯走了进来,他打断了我绘画的进程,“你应当学习如何使用乐器。”
我转身看向他,解释道:“老师没有来。”
凯厄斯漂亮的脸蛋上写满恣意的轻蔑,似乎在说那又如何。
“那么我来了。”
修长白皙的手指抓住了我的肩膀,他把我拽了过去。
我可以闻到他衣服上清冽的冷香,就像是慢慢在融化的雪水,给我一种透心凉的冷。
凯厄斯拿起了一把酷似吉他的木制琴,音箱如同被切开的梨,上面雕刻着镂空的精美图案。
他静静地拨动了一跟琴弦,“这是莱雅琴,也是你今天要学的。”
我愣愣地坐在那里,“你是我的老师?”
凯厄斯似笑非笑,微微翘起嘴角。
“你觉得是,那就是。”
我弱弱地举起手来,“可以让我把画完成吗?颜料干掉的话,这幅作品会毁掉的。”
他美丽雅致的面孔中有着一丝违和感,深邃的眼神冰冷地盯着我。
我知道他不同意我的请求,只能泄着气走到他身旁。
这节课很漫长,我的进度是只学会了一些基本功。
凯厄斯说天下没有比我更笨的学生了,他嘴上说着不教我了,但第二天他还是来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了,我的审美和习惯慢慢改变,我被迫改变了我的喜好。
这令我感到痛苦,只要是不符合凯厄斯的原则,他都会强制我去修正。
一天早晨,我被侍女告知今日的课程取消了,我要参加宫中的宴会。
我被她们从温暖的被窝里挖了出来,一套套礼服推进了我的房间,我昏昏沉沉的,低头的一瞬间又清醒过来。
脸上的绒毛被涂上了一层粉末,我的脸白了一个度。
这是两年以来我第一次观察我的脸,金发…蓝眼,明明是我的脸,我却感到有些陌生,这是我……我好像不是我了。
闪耀光芒的灯下,我被推入了这个陌生的宴会,人们不时看着我,私下窃窃私语,交谈着。
我不知道该怎么做?那些贵族少女不屑与我交往,或许在她们的眼中我就是被凯厄斯养在身边的玩物,而事实也和这个大差不差。
凯厄斯从楼梯扶手走了下来,眉眼间透露着不耐烦,朝我走来。
他向我伸出手,这使得围在他身旁的姑娘们散开了。
他与生俱来的贵气与傲慢让我感到不适,他随意地打量着我,如同摆弄着玩具。
我忍着心中莫名的烦躁,将手放了上去。凯厄斯这段时间让人教授我礼仪、舞蹈,都是为了让我更有用。
这不是偏见,这是残酷的事实,凯厄斯亲口告诉我的,他对我学习的进度感到不满。
尽管我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但为了达到他的标准,我私下也在练习着。
这场开场舞完美的落幕了,我从宴会逃了出来,没有人会注意我这个若有若无的人。
我穿梭在花丛中,衣摆上粘了不少杂草。跑累了,就坐在了草丛中。
我望着天空中璀璨的繁星,找到了人们熟知的北极星,它在闪烁着。
这时灌木丛里穿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一位黑发少年钻了出来。
他的身体修长,乌黑浓密的眉毛,五官分明,如同油画里走出来的英伦少年。
少年看到了我,他下意识往后走了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