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先喝口水。”夏油杰听到动静，放下书，拿着水壶给你到了杯水递到你手上。
水温热，很适合入口，想来已经凉了有一会儿。
“你怎么在这？”从昨天下午起，你滴水未进，确实渴了，喝了一大口放在一旁。
“听硝子说你一直没出门，有点担心，过来看看。是不是饿了，我去煮面。”
你看着夏油杰的背影，思绪转了几道弯，起身下床洗漱。
你在餐桌旁坐下吃面，顺口问了句：“悟怎么没跟你在一起？”
夏油杰坐在你旁边，顿了顿，道：“他昨晚通宵玩游戏，现在还在睡。”
“哦。”
等了一会儿，见你不说话，夏油杰又问：“晴空，你没什么话要跟我说吗？”
你的态度过于平静，就算是刚醒来那会儿见到他也并无惊讶之色。
平静地起床，平静地吃饭。
“嗯？说什么？”
“昨天我们是两点多回的学校，你说你有点累，先回宿舍休息，午饭和晚饭都没有吃，一直到今天十一点才醒，我很担心。”
“我没什么事，就是单纯的想睡。”你含糊着过去。
“骗人。吸收咒灵的咒力很难受，对不对？”夏油杰眉头紧紧蹙在一起，盯着你不错过你的反应。
你吃面的动作一停，然后加快了吞食速度，以来掩饰自己的慌乱：“哪有，吸收咒力就跟我们平常调动身体里的咒力一样，没有感觉的。”
夏油杰已经从你的动作中得到了答案，你的解释在他耳中都是假话。
你不愿意承认，他也有他的办法：“晴空，我回去想过了，一只特级远不如十只一级好用。以后，我们不用特意收集咒灵来升特级，遇到合适的咒灵，我就直接调服。”
“不行！”
前一秒还在问你吸收咒力是不是很难受，后一秒就说以后不用再收集咒灵，就算你脑子再木也知道他是因为什么。
你将筷子一放：“我不同意！一级无论从哪个方面都比不上特级。你说十只一级好用，不过是因为数量多，那我们就弄十只特级出来岂不是更好用？”
夏油杰唇角微勾：“我当然知道，但在你说实话之前，我是不会去收集咒灵玉的。”
你沉默片刻，回敬道：“杰你不也从来没跟我们说过咒灵玉的味道。”
你如愿地看到夏油杰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住。
“是，吸收咒灵的咒力时感觉确实不好受，因为咒灵都是由人类的负面情绪堆积而成，所以在吸取咒力时，难免会感知到咒灵所蕴含的负面情绪。但这些难受，应该都不及直接吞服咒灵玉的你。”
夏油杰终于回过神，低声笑了两下：“晴空早就知道了吗？”
语气中带着瞒了许久的秘密被人发现的怅然若失，也掺杂着道不明的欣喜。
也许是因为，这个发现的人是你，受着术式所带来的异曲同工的副作用的你。
“让我猜猜，是刚入学不久你手受伤还坚持着要给我送凉菜的那会儿吗？”
你都快忘了这回事，被他一提，到是立刻就想了起来，为了试探他你可是在碗里倒了致死量的果酸，难免有些心虚：“你还记得啊。”
“第一次接到来自女生的恶作剧，很难不记得。而且，那菜的酸味至今回忆起来都记忆犹新，尝过后感觉咒灵玉的味道也不过如此。”
你见他不是很抵触谈论这件事情，甚至还能开玩笑，神色也不由放松下来，话也没了之前的严谨。
“菜再怎么酸也不过是一时半会儿的事，哪像咒灵玉能恶心得人整晚睡不着，更何况你还不止吞一次。”
“晴空你怎么知道咒灵玉的味道很恶心？”
你大脑飞速运转，面上一副理所当然地反问：“难道不恶心吗？我经常被咒灵所携带的负面情绪折腾得想吐。肮脏，粘稠，像地沟里的污水将你从头浇到尾。”
夏油杰无言地将你抱在怀里，低声说了句：“辛苦了。”
“什么嘛，明明杰才是最辛苦的那个。”你心疼道。
“碰到夜蛾之前我都还不知道怎么用术式呢，但杰还是小学生的时候就已经在吞那么难吃的东西了，是个正常人都会产生想要毁灭世界的冲动。”
“杰长这么大，不仅没有走偏，反而很善良，还坚持保护着普通人，怎么看都是杰比较辛苦。”
你的话，让夏油杰打心底感到暖意，犹如浸泡在冬日的温泉中，每个毛孔都在叫嚣着舒适，窝在你脖颈出发出来的声音也变得慵懒。
“不辛苦，这是我坚持的道义，所以，忍受一些东西是应该的。”
他是暖了，听到‘道义’二字的你，心拔凉。
你直起身，捧着夏油杰的脸认真问道：“如果有一天，杰你发现自己所坚持的道义没有任何意义，那你岂不是白受了这些苦？”
“保护非术师怎么会没有意义？”夏油杰不解。
“我的父母，日暮阿姨他们一家，山下你最喜欢的哪家面馆的老板，他们都是非术师。身为咒术师的我们，既然有这个能力，难道不应该为他们创造一个稳定安全的生活环境吗？”
“应该，太应该了！”你差点没笑出声，拍着夏油杰的肩膀，语重心长道，“保持这个想法，以后碰到那些从骨子里就坏透的烂人，就想想你今天说的话。”
“你等等，我有东西送给你。”你松开他，匆忙跑去房间将早准备好的耳钉拿出来。
“戴上试试看。”
夏油杰好奇接过，打开一看，里面嵌着一只与他现在戴着无两异的耳钉，略有些意外，但并没有多问，将盒子递还给你：“想要晴空你帮我戴。”
不过小事，你自然依他：“你不好奇我为什么只送你一只耳钉吗？”
“你送的我都喜欢，不管什么。这只耳钉有什么特殊功能吗？”
你笑道：“下次杰你调服咒灵的时候，往这只耳钉中输入咒力，就知道它是干什么用的了。”
夏油杰之前就隐约猜到了点什么，但真的被证实，心依旧忍不住跳了起来，喉结滚了滚，声音都有些发紧：“好，下次我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