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协力之下,谢珂蹲在一旁,有模有样地捏着签柄烤起肉串。
当然,另外两人看准火候出手放手,谢珂手上的自然便成了一股焦香弥漫、黑乎乎的、糊透了的玩意。
这一遭下来,黎风烨没少笑话谢珂,说他不会处理生食便也罢了,怎么连改刀、腌制、撒料、抹匀、上烤架,看火候,这些常识都一概不通。
“阿珂,你以后好好跟着我们学学这些!”黎风烨语重心长,难得让他逮住个机会逞威风,不得不好好利用。
连长洲点头,“镖局常年行走在外,若无补给,应当习以为常才是。”
他比黎风烨耐心得多,手把手教着谢珂,“阿珂,到时候回到镖局,你一定要给他们露一手我们鸣春山庄的手艺。”
“不要脸啊!什么时候轮到你代表鸣春山庄啦?”黎风烨把连长洲挤到一边,争风吃醋似的,也指点起来,“阿珂,少听书生说话,他坏心眼可多了。”
分明比眼前两人小上几岁,此时的谢珂却比胡闹的他们成熟些,他叹了口气,“我尽力吧。”
没一会,香味渐浓,瞧着肉串表面泛起一层令人食指大动的酥黄,接着谢珂回到镖局这道话题,三人聊着聊着,便向往起多年后的时光。
“日后阿珂回镖局,阿烨,你十六岁便可下山,又该做些什么呢?”连长洲问。
黎风烨反问:“你关心关心自己吧!既然你家探花郎当家,你是不是也总会有一天,要下山回京,考取功名?”
连长洲若有所思,点头又摇头。
谢珂试探道:“书生,莫非你更想练武?”
连长洲这才狠狠点头,“是啊,你瞧,阿珂,阿烨,你们俩都会武,还有大师姐、庄主,黎叔……只有我练不了武。若我会武,想吃些东西,也用不着下药和捕兽夹,这么麻烦的法子了。”
连长洲天生废脉,此事几年前黎当归看穿,告知了在场几人,却不曾向书生戳破此事,一概只对他说,他身子虚弱,暂时没法习武。
后来连长洲试过跟随众人修习,一无所获,不需他人说,他也明白了自己便是那众多人之中,唯一一名没有天分之人。
黎风烨晓得真相,也不忍心再告诉连长洲。
此时,他难得比平常慢了几拍,缓缓道:“书生,你——练武这事,你没天分呀!”
木已成舟,连长洲并未气恼,平静道:“正是如此,我才每日捧着书卷,引经据典,我能做之事,恐怕如此而已。”
“那书生是想入朝为官么?”谢珂问得认真。
连长洲说:“照二祖父理念,自然希望族中弟子皆是如此。”
黎风烨不大懂官场之事,随口接话:“若想为官,书生,你是不是必须先去考个功名?”
“无人举荐,连家又以买官为耻,若想为官,恐怕只能如此。”连长洲道。
说完,他蓦地叹了口气。
黎风烨用手肘碰了碰连长洲,“叹什么气!你若去考那科举,定然能行!”
“长洲,我也相信你。”谢珂郑重点头,“你们说,以后我们三人,会不会书生做官,风烨当个武馆教头,再在京城见面?”
连长洲扫了眼黎风烨此时模样,笑了声,“傻疯子当教头?有点可怕。”
黎风烨刚擦干净油手,不解,“教头?我觉得还成吧?”
他又看向谢珂,“阿珂,你呢?若我与书生都在京城,你也来京城吗?”
谢珂低头,想了想,没说话。
黎风烨轻轻撞了撞他的肩头,与他靠在一起,瞧着他垂下的长睫毛,打趣道:“我看你这副模样适合当赘婿。”
“……”谢珂瞥他一眼,针似的目光忽然狠狠扎了一下黎风烨心尖。
黎风烨一呆,却听谢珂又说:“黎师兄,你不会是自己想当赘婿,说出心声了吧?”
“哪有啊!”黎风烨立马坐直,“我可不会祸害别人姑娘家!”
他指向连长洲,“阿珂,你看,书生才像那种人!”
连长洲神色一凛,放下吃了半口的肉串,斩钉截铁地反驳:“我才不会!”
“君子之道,自当是心意相通,一生一世一双人。”紧接着,连长洲念了几句文绉绉的诗句,多是寄托相思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