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秩想起第一轮闻司卖的关子,便抖一抖手中的报纸,也故意道:“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闻司笑着用食指轻轻戳了戳阮秩的额头:“你啊。”
要是在现实中,因为阮秩恐惧肢体接触的缘故,闻司根本不可能对阮秩做出这么亲昵的举动。
见阮秩也不抗拒,闻司心里慢慢地盛放出一朵小花。
而且这朵花,还给点阳光就灿烂。
闻司开始蹬鼻子上脸,哼哼唧唧扮柔弱状:“阮老师,这个游戏好烧脑啊。折腾来折腾去把我累坏了,让我靠一会儿。”
阮秩轻轻推他一把:“去桌子上趴着。”
“桌子又冷又硬。靠着你舒服。”闻司像只金毛,一个劲儿往阮秩身边拱。
阮秩笑着数落闻司“真是服了你了”,可手上却没进一步驱赶闻司的动作。闻司心里一喜,把头慢慢靠到阮秩肩上。
在头真的快要落在阮秩肩上时,闻司悄悄觑一眼阮秩,见他只是一脸无奈纵容地笑,便放心大胆、兴高采烈地赖在阮秩肩头。
“你穿这套衣服真好看。”闻司瓮声瓮气道。
虽然VR游戏感官有限,只能听到闻司的声音,但阮秩已经可以想象他说话时气流喷在自己脖子上那酥酥麻麻的感觉,小拇指不禁微微蜷缩了一下。
阮秩回过神,才回道“民国的扮相,也适合你。这个游戏,总让我想起我们大戏的时候......”
“哎哟哟哟哟——你们这是干嘛。”林禛格搜证完回来,就看见闻司黏黏糊糊挂在阮秩身上的样子,整张脸都皱在了一起。
“亲兄弟之间,联络感情,怎么,有意见?”闻司翻他一个白眼,但没从阮秩身上起来。直到人都到齐,第二轮推理要开始,才不情不愿地坐起身子。
“这画的是什么东西?”林禛格指着那张从孟安玫房间搜出来的铅笔画,“胎记?谁的?”
那是一张黑白铅笔画,画的是一个人的后颈,靠近肩胛骨的地方有一块不规则的疤痕。
阮秩的眉头狠狠一跳,条件反射性地看向闻司。
还能是谁的?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还能画哪个陌生男子的后颈?怕不是只有她的心上人——曾经大家眼中的“哥哥林泽”!
闻司接触到阮秩的目光,心虚地移开视线。
“这是,烧伤后的疤痕。”孟安玫出神地盯着照片,“当年月生馆那场火灾,害得阿泽哥哥受了重伤。我一直陪在阿泽哥哥身边悉心照料,但即使用了最好的修复药膏,阿泽哥哥的后背仍然留下了这个疤痕。”
“你为什么要专门画下来?有什么特殊意义?”林禛格敏锐地察觉到这一点。
“在阿泽哥哥出院回家不久后,我发现,他身上的伤疤竟然消失了!”孟安玫吸了吸鼻子,颤抖着声音,说。
“消失?伤疤淡化了,没有了,这不正常吗?”林禛格向后倒去,躺在椅子背上。
“不,医生说了,那个伤疤已经没办法用药物修复,身体机能也没办法自动恢复。”孟安玫解释道,“我又惊又怕,便把记忆中那个伤疤的形状和位置画了下来。我随即想到,林氏兄弟身量外貌几乎如出一辙,肯定是这对兄弟互换了身份,不然没办法解释。可是,我的心上人为什么要这样做?他们是什么时候交换的?我越想越害怕,自此,我的身体也越来越差。”
确实,在火灾后,孟安玫的身体情况急转直下,有一段时间怎么吃中药调理都未果。
“所以说,现在谁的后背上有这个疤痕,谁就是大少爷林泽?”林禛格一拍掌,冲着闻司和阮秩大叫,“你们两个,快把衣服脱了!”
“真是粗鲁!怎么能在女生面前做这种事呢!”孟安玫娇羞地捂住眼睛,但指缝里透出来的目光却闪烁着期待。
阮秩哭笑不得:“如果真能这样,这个游戏就过不了审了。”
“哈?难道这也要我们触发证据?就不能直接上手验证吗?”孟安玫嘟嘟囔囔,声音显而易见的失望。
“我得提醒一句。还真没办法直接从疤痕来推断我们谁是谁。”闻司不紧不慢道,“毕竟,火灾前,你们看到的身份已经是假的了。受伤的‘大少爷林泽’,已经是起码换过一起身份之后的人了。而且,不确定在‘大少爷林泽’受伤前,林氏兄弟还有没有其他互换身份的情况。所以有疤痕的人,到底是真正的林泽,还是真正的林煜,真不好说。”
“不确定?不是,你们不是当事人吗,怎么会不知道?”林禛格眼睛一眯,“凶手不会藏在你们当中吧。毕竟,只有凶手才能说谎哦。”
“因为有一件事,我要很遗憾地告诉大家。不管我是谁,那次火灾让我失去了一部分记忆,我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也不记得我的身份。”闻司的语气略显迷茫和悲伤,“我醒来,就听到他们叫我林泽。我就一直把自己当成林泽。但我还记得第一次交换身份的事。所以我以为,我实际上是林煜。”
“你对火灾后交换身份的事情一无所知?”孟安玫大叫,“那你还记不记得,你们在以后还有没有交换过身份?”
闻司摇摇头:“那次火灾的影响太大了。”
“我们的记忆都不完整。要确定我们身份的唯一办法,只能是弄清我们交换身份的次数,再按照我们现在表现出来的身份去倒推。”阮秩补充道。
林禛格很头疼:“照你们这么说,我们根本不知道你们还调换过几次身份。有了第二次,会不会有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呢?这还有完没完了,别来套娃啊!”
孟安玫嘴角紧绷:“但愿这是最后一次。”
林禛格眉头突然一皱:“按照现在的证据来看,你们已经换过两次身份。也就是说——”
“你还是林煜。”林禛格指着阮秩,继而指着闻司又说,“你还是林泽。你们现在是谁,你们原本就是谁。既然林泽说自己不记得第二次交换身份的事,也就是说,第二次交换身份,是被迫完成的。这其中会不会有隐情?会不会跟管家的死有关系?”
“所以,你擅自更换了我们的身份?你为什么要这样做?这件事是不是被管家发现了?所以他才......”闻司震惊地问阮秩。
另外两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向阮秩。
阮秩微笑看着闻司,磨了磨后槽牙。
这家伙,推理开始前还在卖乖,现在翻脸速度可真快啊。
以后再想靠在他肩膀上,可就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