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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挽断罗衣留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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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昨日候公公送剑的时候,偷偷和她说过,是荣乐安给庆帝吹的枕头风,虞辞剑才能到她手上。

总之,李瑶兮是铁了心,回去就开始练剑。

先不说荣乐安到底什么目的,就说出门在外,随身携带一把宝剑,总归可以防身。

……

陈萍萍浅啜一口还热着的清茶,冰凉的双手捂在茶杯上。

他纤长的睫毛一颤,侧身问李瑶兮:“下一步,你想怎么做?”

外面已经飘上了轻而小的雪花,天空是阴沉沉的灰色。屋内略有晦暗,于是陈萍萍便让人点上了蜡烛照明。

烛火微晃,映着他的面容一半明一半暗。

李瑶兮剪一剪烛芯,道:“狗皇帝试图让我相信,谢兰双是长公主一派的人。那本姑娘……必须得助他一臂之力啊。”

她声音软而清脆,说出来的话却惊世骇俗:

“我想……烧了广信宫!”

满室鸦雀无声,连偷偷缩在烛光照不到的地方听墙角的影子都愣了。

偏生,陈萍萍连犹豫都没犹豫,道:“好。”

影子:……

火烧当今长公主的宫殿,这种招数除了李瑶兮之外,恐怕没有第二个人会用。

陈萍萍竟然还同意了?

李瑶兮顿时眼眸闪光,高兴地摸了摸陈萍萍的发顶。

鉴察院办事,效率从来非常高。

不出半个时辰,宫里就传出了广信宫走水的消息。

听闻,是下人不小心,把小厨房点了。

事发时,外表柔柔弱弱的长公主殿下正在含光殿陪太后说话。听到这个消息后,登时面色惨白,随后向太后连连哭诉是有人要害她。

御书房内,庆帝轻嗤一声,锐利似箭的目光在陈萍萍身上反复扫视。

陈萍萍微垂着头,只作不觉。

“你干的?”

“是。”陈萍萍很坦诚地应下了。

“理由?”

陈萍萍抚着膝上的羊毛毯子,叹道:“这不正是陛下您想看到的么?”

庆帝唇边泛起一缕笑,道:“你这老狗,当真会找借口。”

话虽如此说,从他的表情来看,显然认同了陈萍萍的解释。

“云睿毕竟是朕的妹妹,广信宫走水,朕要给她一个交代,更要给前朝百官一个交代。”

陈萍萍淡淡地说:“小厨房起火,是给前朝的交代。至于长公主……如实告诉她,幕后之人是李瑶兮。”

庆帝点头,随即又低头批上了折子。

对于广信宫的走水,绝大部分人还是不相信这只是一场意外的。

可是皇帝都下定论了,他们能说什么?

正在朝廷中人心惶惶、私下揣测的时候,陈园却仿佛与世隔绝地为年夜饭做着准备。

去年的除夕,陈萍萍是在落花别院度过的。而今年,他当然要反客为主。

为了不让李瑶兮感到冷清,陈萍萍不光邀请了落花别院的人和她的家人,还把鉴察院几位在京主办以及他们的家中老小都叫了过来。

朱黎刚好有事,写信过来,说要晚来一会。

李瑶兮倒觉得无所谓。晚来就晚来,又不是不来了。

朱黎是踏着外面纷纷扬扬的雪过来的。她依旧没有换下在现代的装扮,外面穿的是长度及膝的羽绒服,引来了许多人的围观。

她看到大家还都没开始吃饭,有些意外地一抬眉梢,问道:“在等我么?”

李瑶兮率先跑过去抱住她,眼睛明亮璀璨。

“对呀,你不来,咱们家就不完整!”李瑶兮亲昵地把她拉到桌子边,道。

听到“咱们家”三个字,朱黎手指微微蜷曲,脸上的神情有点复杂。

“谁要和那些角色当一家人?”

她嘟囔了一句,声音微不可闻。

她到底走到陈萍萍跟前,问道:“怎么不穿黑色了?”

朱黎本来在位置上就比坐在轮椅上的陈萍萍高了一大截,再加上她本身气场太强,所以怎么都有一种居高临下打量陈萍萍的意味。

陈萍萍今晚穿的是李瑶兮为他挑选的星蓝色圆领广袖长袍。他素来只穿深色,骤然换上这浅色的袍子,还是这般素静温润的颜色,倒给他添了光风霁月之态,少了平日里阴沉而压抑的味道。

大约不习惯仰头看人,陈萍萍只平视着前方,答道:“阿瑶说,逢年过节,要打扮得与众不同些。”

朱黎指着一身飘逸的灼灼红衣的李瑶兮,问她道:“那怎么你还穿的是红色?”

李瑶兮现场胡编乱造道:“自古红蓝出CP,我俩绝配!”

朱黎简直无言以对。

开饭后,李瑶兮很快发现,像她一样老老实实干饭的人……当真屈指可数。

一共只有她、陈萍萍、朱黎、白念鸾四人。

陈园的姑娘们爱玩爱闹。好不容易逮着个人多的机会,早就张罗着划起拳来。输了的,不由分说便被按着灌了一杯李瑶兮贡献出来的桃花酿下去。

陈萍萍手里捧着李瑶兮为他盛的萝卜鸡汤,嘴角含笑,望着她们。

再说鉴察院的那拨人,见陈萍萍不开口,愈发胆子大起来,不用人劝,酒就喝了一杯接一杯。

“我说老宣,你行不行啊?”费介斜瞅着刚喝了几杯就已经半醉不醉、满脸通红的宣九,嘲讽道。“酒量差你就别跑到陈园喝,喝醉了丢人!”

宣九因为有点醉,说话都变得大舌头。

“谁说我醉了……老费你别看不起人!”

李瑶兮推一下眼睛都不眨只为看热闹的陈萍萍,道:“先吃饭,汤都要凉了。”

陈萍萍很听她的话,立即收回了目光,专心吃李瑶兮给他夹的菜。

一切,其乐融融,美好无比。

而皇宫里,却又是另一番景象。

昭纯宫内,一声尖叫传出。

“不好了!荣贵人……荣贵人她……”

吓得腿软的小宫女,跌跌撞撞地跑到祈年殿,话都说不利索了。

丝竹之声,戛然而止。

庆帝重重搁下筷子,眉宇间一片阴郁。

“摆驾昭纯宫。”他下令道。

虽然除夕宴被称为家宴,但后宫之事,前朝外臣还是不便参与。

所以只有庆帝与一众妃子,浩浩荡荡地赶往了昭纯宫。

那些妃子们,尤其是地位较低的,平常没少被荣乐安刁难。听闻她出事,十个里竟恨不得有八个暗暗称愿。

庆帝率先挑开珠帘,大步跨入室内。

然后,他脸上微微一僵。

将要燃尽的昏暗烛火下,只见荣乐安倒在地毯上,瞳孔放大,面孔苍白,唇边还带着黑血。

有些胆子小的妃子,连鸡都没杀过,见一个白日里还活生生的人此时就死在眼前,顿时或捂眼或转身,不敢多看。

不多时,胡子花白的老御医拎着袍摆,气喘吁吁地匆匆赶来。

殿中,鸦雀无声。庆帝脸色阴沉不定,嫔妃们则都大气不敢出地怯怯低着头,生怕被卷入这场横祸中。

那御医在检验过荣乐安的尸体后,神色大变,跪下回禀道:“回陛下,荣贵人之死,乃鸩毒所致。”

此语一出,满堂皆惊。

比较镇定的,除了不得不做出后宫之主姿态的秦皇后,就是与世无争的淑贵妃、对后宫腌臜手段嗤之以鼻的宁才人。

不知不觉间,雪越落越大,天地一片缟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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