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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隐隐笙歌处处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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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儿略显错愕,不过在反应过来之后点了点头,道:“容儿愿意。”

李瑶兮转身朝陈萍萍竖了个大拇指,说:“搞定!”

抱着完全被小姑娘忽视的感觉,陈萍萍知道李瑶兮估计是不会再管自己了,于是说道:“那你们俩先逛着,容儿你可不能不理她!”说罢,便自己推着轮椅离去。

“走,我带你见见我的好姐妹们。”容儿道。“话说姑娘,你是不是就是那个神女呀?”

“对啊是我,你怎么猜出来的?”

容儿顽皮地笑道:“刚才啊早有人传话回来了,说院长带了你回来,可是把我们激动坏了!我们可从来没有亲眼见过神庙使者!”

李瑶兮略松了一口气,因为好在这些姑娘并没有像百姓们一样见了她就连大气都不敢喘,而只是把她当平常的朋友,这让她感到很舒服。她略略扫了容儿几眼,发现她还确实是个美人,不过放在这美女如云的陈园里也不算扎眼,只是身上温柔体贴的气质给她还算秀美可人的面容添了几分风彩,想必是个不错的女子。

“这陈园里一共有多少姑娘啊?”李瑶兮随口问道。

容儿望天想了一会儿,道:“院长碰见像我们这种贫苦的女孩子就大多买回来收入陈园,现在……大约不到百十号人吧。”

“她们……在这里快乐吗?”

容儿掩嘴道:“那是自然,像我们这些命苦的女儿家,能得院长青睐,自然比过之前的生活好。且不说吃穿不愁,众人也向来是极其和睦,这天底下,哪还有这样好的地方!”

李瑶兮虽是知道陈萍萍向来怜悯这些穷苦人家的女子,可今日亲耳听见这样的评价,眼眶竟有些发湿。

原来……他也不算孤独,至少还有姑娘们陪着他,与他相互温存……

“姑娘,怎么了?”容儿看她似乎情绪不对,关怀地问。

李瑶兮连忙理了理思绪,道:“没什么,我只是在想,院长他……还挺人美心善的哈哈哈哈哈。”

容儿被“人美心善”这个词逗得笑出声来,道:“姑娘真是会调侃院长!”

被容儿连拖带拽地来到一处湖畔,李瑶兮才发现原来姑娘们都在此处戏水游玩,偷得半日闲。一位身着浅色罗裙的姑娘瞥见了李瑶兮,急忙招手笑道:“瑶兮姑娘,一起戏水吗?”

李瑶兮最是喜欢玩乐,哪里会不答应,随意挽起袖子就和姑娘们一起坐在了湖边。她玩心大起,趁身边的容儿不注意,捧起一小捧湖水便往容儿身上洒去,引得容儿一声惊呼,而后便联合起其他两个姑娘奋起反击。其他姑娘也都是爱玩的,哪里舍得错过这种热闹,纷纷胡乱选了一派便加入了这场鏖战。一时间湖边变成了打水仗的战场,欢声笑语不断,引得几只归巢的鸟雀在空中连连大叫,四散飞去。一场水仗下来,李瑶兮裙衫尽湿,而姑娘们也好不到哪里去,一个个都是浑身滴水,狼狈不堪,却是哈哈大笑,直呼痛快。

“怎么样,过不过瘾?”李瑶兮问她们。

“过瘾!不过姑娘,这玩法叫什么呀?”那位着浅色罗裙的女子问道。

“这个呀叫打水仗。”李瑶兮介绍道。“以后你们也可以玩,不过其实用滋水枪更好玩,只可惜我不会做。”

“滋水枪?那是何物?”容儿好奇地问道。

“嗯……就是一种能往外滋水的类似管子的东西。”李瑶兮解释道,不过她还是觉得和陈萍萍解释会更容易一些,至少他知道什么是枪。

这时,陈萍萍被她们的笑闹声所吸引,也和老仆人来到了湖边。看见她们浑身湿透的样子,问道:“你们又是在弄什么?”

“打水仗,”容儿告诉他,“瑶兮姑娘教我们的。”

“打水仗?那是什么?”

李瑶兮道:“是什么玩一把不就知道了?”说着便又捧水往陈萍萍身上泼去,不过这次可比对姑娘们温柔多了。

陈萍萍毫无防备,直接被一捧水浇了满脸。他刚想出言训斥一下,可看到李瑶兮的如花笑靥却又舍不得了。夕阳下李瑶兮白玉无瑕的手微掩着唇,露出一双笑得如月牙般的美目,笑声如银铃般动听,让陈萍萍心头一片温柔,哪里还舍得训斥她?他甚至还有些小小的得意:看见没?我把她逗笑了!

他身边的老仆人看看笑得毫无形象的李瑶兮,再看看陈萍萍,居然从陈萍萍的眼神中看出了宠溺……

是错觉,一定是错觉,老仆人断定。

陈萍萍柔声道:“若是我能站起来,你肯定赢不了我。”

李瑶兮叉着腰道:“赢不了我可以耍赖嘛!反正你一个男子汉大丈夫也不好意思太和我这个不谙世事小女子较真啊是不是?”这一脸“看我说得多有道理”的样子,简直让陈萍萍都无言以对。

不过李瑶兮再怎么调皮,终究还是关心陈萍萍的身体,道:“院长你还是赶紧回去换身衣服吧,别着凉了,到时候我可不背这个锅!”

见她关心自己,陈萍萍也自然要依着她,道:“你们姑娘家可比我还娇贵,快回去收拾收拾。”又对李瑶兮说:“阿瑶待会可否来一起用晚膳?”

“行啊!陈院长有邀,我怎能不来。”李瑶兮爽快地答应下来,又道:“那我可先回去换衣服了!”说完,就自己走回沉星阁不提。

回到沉星阁,李瑶兮褪下了粉色罗裙,又换上一袭淡紫色拖尾逶迤长裙,外罩一件月牙白薄雾纱衣,飘飘欲仙。鬓间一支□□相间的雕花嵌珠发钗,晶莹耳垂上的紫色晶石耳坠剔透玲珑。虽是未施粉黛,却依然瑰丽明媚,眼眸流转,更胜星华,宛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误打误撞跌落凡尘。望着镜中的自己,李瑶兮满意地勾唇,轻松地来到隔壁陈萍萍的居所。

陈萍萍已经在桌旁等候,依然是一身墨色长袍。当他看到李瑶兮时,眼睛微微一亮,道:“阿瑶穿什么都是如此好看。”

被陈萍萍夸得有些飘飘然,李瑶兮眯着眼笑道:“你怎么这么会说大实话!”

陈萍萍看着她好似一只松鼠的模样,顿觉可爱,招呼她到身边坐下,忽然对她的了解又增进了几分了,至少是摸清了她基本的喜好:喜欢漂亮衣服,喜欢被人夸好看,喜欢玩闹。总之,就是一个可可爱爱的女孩。

饭桌上除了李瑶兮只有三个人:陈萍萍、老仆人以及对面不发一言的影子,早有其他下人鱼贯而入捧上菜肴和碗筷。

“我也不清楚你的口味,就让他们照例做了些,你先尝尝。”陈萍萍开口道。

李瑶兮早就饿了,也不客气,夹了一片鱼片送入口中,细细咀嚼着,然后眼睛一亮,心想这陈园的饭菜果然很对她这个吃货的口味。她又尝了尝其他几道菜,在心中给后厨冠上了一个米其林一星大厨的称号。陈萍萍一边看着她大快朵颐,一边夹了一筷子菜送入唇中,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只专注于干饭的猫咪的形象……当然啦,是只布偶猫。

老仆人和影子把陈萍萍无心吃饭只顾着看李瑶兮的样子看在眼里,默默对视一眼,莫名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老仆人耸了耸肩,意在告诉影子自己也不知道这两位是怎么回事。

似乎是感觉到了陈萍萍的注视,李瑶兮抬起头对上陈萍萍的目光,道:“看我做什么?我知道我很漂亮但是你也没必要时时刻刻都盯着我看啊。”

“没想到你这么自恋。”陈萍萍说。

不过他喜欢这样的她。

他望着李瑶兮像只小仓鼠般鼓起的腮帮子,又帮她夹了些菜放在碟子里,道:“喜欢吃就多吃点。”

李瑶兮咽下嘴里的东西,感慨道:“哎,减肥计划又泡汤了!”

陈萍萍扫了一眼她的玲珑身段,心想你都这么瘦了还减什么肥?不过再看看李瑶兮狼吞虎咽的样子,陈萍萍越发断定她也只是说说而已。

晚膳毕,陈萍萍与李瑶兮坐在桌旁聊天,老仆人偶尔也插两句嘴,而影子则是又躲回了阴影中。李瑶兮捻着一块芙蓉糕吃着,还拣了几个笑话讲,成功把陈萍萍和老仆人逗得大笑。

原来陈萍萍也挺容易笑的。李瑶兮想着,又伸手拿了一块糕点,全然不知只有在她面前陈萍萍才会这样发自内心地开怀大笑。

夜色阑珊,华灯初上,陈园也显得比白日要金碧辉煌。房屋内已经点起了灯笼或是蜡烛,屋外也有不少灯笼挂在树梢上以便照明。远处传来女子们嬉笑的声音,想必是在结伴散步。李瑶兮轻叩桌面,不经意间撞上陈萍萍的双眸。两人默契地相视一笑,岁月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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