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莺几人一顿收拾,把喜床上的红枣、莲子、花生都收了去,重新铺上大红色鸳鸯交颈,云海朵朵花样儿的棉单。
春莺还细心地在上面留了一块长长的白喜帕。
于是黛玉吃饱喝足,又沐浴之后,便半靠在榻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读书。
读的倦意袭来,头一点一点,眼看要歪下去的时候,忽然院子里有了声响。
门外的春莺“呀”了一声,“世子仿佛喝醉了。”
黛玉一惊,正要起身看看去。听到代云舟在门口低声道:“无妨,不必惊扰夫人...夫人睡了吗?”
黛玉对“夫人”这两字还有些不习惯,但代云舟竟然喊得如此顺口...
黛玉又想到自己这会儿穿的有些轻薄,实在有些难为情。
便真的把书一合,装作睡倒在榻上。
代云舟推门而入,又“吱呀—”一声关上了门。
黛玉的心跳快了好几拍,她交待过院子里众人,她和代云舟在屋里的时候,值夜的人稍远一些,在与卧房隔了一间的值夜间里便好,有事自会高声喊人。
但屋里只有他们孤男寡女两个人,即使是名正言顺、堂堂正正的夫妻,她又有些紧张。
代云舟关了门就没有了声息,他目力极好,已远远看见黛玉穿了一袭月白色里衣,衣裳轻薄,服帖地勾勒出少女的起伏的曲线。
而黛玉的青丝如云、如瀑,贴在里衣之上,闪着丝绸般的光泽。
代云舟一时看住了,又留意到黛玉不经意间,隐隐露出了红色的...肚兜绳子,细细的绳子安稳地贴在黛玉肩上,衬得肩膀纤细而白嫩。
白的白,黑的黑,红的红。
代云舟眸色一暗,缓步走到榻前。
黛玉等了几瞬,也没听到动静,正纳闷儿。
忽地整个人腾空,被代云舟抱了起来,黛玉只怕跌落,也不管刚刚还在装睡了,两只手环抱住了代云舟的脖颈。
“呼吸清而浅、还有些快。夫人,你在装睡。”代云舟附在黛玉耳边,毫不留情地揭穿。
黛玉微微恼怒:“我的确困了,你再不回来,我真的要睡着了。”
代云舟将人抱的更紧了些:“夫人这是在怪我回来太迟了,我保证,以后尽早回家,不让夫人久等。”
黛玉轻哼一声:“看过宋定伯捉鬼的故事么,嘴甜的时候,连鬼也能骗过去,才不可信。”
“可信不可信,天长日久,夫人自会知晓。”
好,还是那个一本正经的代云舟。黛玉又安下心来,但说时迟那时快,她忽然倒在了床上。
黛玉有些缺氧,不自觉地挪了挪身子,妄图保持安全距离,又拿手戳了戳代云舟同样坚硬的臂膀:“你还好吧?”
代云舟没有回答。
刚刚席间吃的酒,仿佛一下子起了作用。酒壮人胆,代云舟大胆了起来,颇有些没有章法地,轻轻摩挲着黛玉的后背。
力道虽轻,却有一股奇异的酥麻感,从后背,从耳窝,从腰间...传到四肢百骸。
这是黛玉两辈子也没有过的感受,既不是痒,也不难受,又有些难过...
黛玉身上有些发软,又听到代云舟喑哑着声音问:“可以吗。”
黛玉呆呆地道:“可以,有什么不...”
“可以”还没说完,便被代云舟吞了进去,他吻的迫切,又小心翼翼,黛玉闭上了眼睛,感受着不属于她的气息将自己萦绕。
感受到他的蓬勃热气。
感受到他常年握剑的手,有一层粗砺的茧,抚过的地方,引起她不自主的战栗。
......
“轻拢慢捻抹复挑,初为霓裳后六幺。”黛玉脑海中,浮起这句诗词,她仿佛变成了一件乐器,被弹奏出动人的旋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