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唐皇后,她的眼中竟闪现半份担忧,在莫应缇被押走之前,她拦住赫连识,“赫连将军,此女罪状未明,切不可用刑!”
“娘娘,对奸恶之人,切不可太过仁慈!”许宛凝在旁告诫。
唐皇后并未理她,只是朝着赫连识道:“赫连将军,本宫要你保证,这女人不可少一根头发!”
“娘娘放心,陛下出征在外,莫将唯娘娘马首是瞻!若是此女有何不测,莫将提头来见。”
得到赫连识的答复,唐皇后像是松了一口气,连忙谴退了众人,匆匆回了长春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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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卫来势汹汹,重重盔甲和铁蹄整齐划一,震地整个后宫的夜晚不得安宁,两个禁卫军押送莫应缇,看似咋咋唬唬,倒也没有过分为难她。
莫应缇心里暗暗感激唐皇后的仁慈,心里又想,难怪后宫人人都力争高位,果然说话的分量足足的!
谁知后面的赫连识赶过来,当头给了那两个兵士一记重拳,勒令他们不许懈怠。
“老大!皇后娘娘都说了不能苛待,咱们若是想对待贼人一般对待这女人,恐怕她这两条胳膊都要废了!”其中一个兵士抱怨道。
“废什么话!皇后娘娘那是宅心仁厚,不忍见血光之灾,不代表你们要善待这歹人!”赫连识粗鲁地吼道,“那根绳子,再绑紧些!”
“歹人”一词让莫应缇觉得莫名刺耳,之前叱诧江湖,偷遍奇珍异宝,都没人敢喊她一声“贼人”,如今被冤入狱,竟有人敢当面说这等难听的话。
“赫连将军,如今我只能算是有嫌疑,你便这样对我,若是以后我被证清白,那你岂不是要对我磕头认罪了!”
“我告诉你,凡事进了这大理寺狱的人,极少有善终之人,最终不是入了地牢就是上了断头台,我看你呀,也别做这垂死挣扎了。”
“我自于他们不同,我是冤枉的!”
“冤枉?!”赫连识大笑两声,“你这歹人倒是比别个脸皮更厚几分,在场之人众多,唯有你的手自油水而出呈蓝色,证据如此确凿,汝竟还敢狡辩!”
“你何以得知我不是被陷害的?”
“呵!”赫连识玩味得看了她两眼,“小娘子,我劝你老实点,皇后娘娘只让我不要伤你半分,可没让别人也这么做。”
“你什么意思。”
“大司宪你总听说过吧!”赫连识哈哈大笑起来,须髯抖动。
从事情发生到此时,这是她第一次感觉到害怕。
大司宪姜磐,谁人不知其手段之狠毒,年仅三十,便出任大理寺正卿一职,如今大理寺狱的许多酷刑都是出自他手,刑部、兵部都纷纷沿用。而最耸人听闻的便是剥皮之刑。
若是说其他人仅仅是听说过,莫应缇可是真真实实目睹过。
想到这些,莫应缇不禁一个寒战,赫连识笑得更狂妄了:“哦对了,你还不知道吧,大司宪是静嫔娘娘的嫡亲兄长。”
姜磐是姜宝静的兄长?!
莫应缇被粗鲁地被推入大狱,随后传来狱卒锁门的声音,她似乎隐隐约约地记起,上一世的兰贵人正是死于这狱中,外传是她含恨自缢,可实际是何原因恐怕只有狱中人清楚了。
她只有三天的时间了,倒时她若没有找到出去的方法,历史的车轮便会倾轧于她,就如同上一世倾轧兰贵人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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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的夜来的格外迟些,黄芪心里着急,等不到天色全暗便跳入了长风潭,取出东西,正想出水之际,只听水面扑通一声,一个黑衣人也跃入潭中。
虽然对方全副武装,却还是被黄芪认出来了,是舒景聿。
一见是他,黄芪一阵无名火涌上,她附身猛地扎入水中,一把抓住舒景聿的双肩,纵身一提,简直是将他扔出水面了。
在旁放风的子安见状连忙上前,拦住黄芪正要劈下的右掌。
“黄芪姐姐,手下留人!”子安吓得不轻,“您有火就冲着小的发吧。”
“此人陷害我主子,居心何等叵测,亏得主子如此信任他,舍身助他,如今他与许贵妃沆瀣一气,留我主子一人遭受牢狱之灾。”
“黄芪姐姐,您误会了,舒太医这样做也是迫不得已,权宜之计罢了。”
“权宜之计?他权宜之计,后果全由我们雪阳宫承担,凭什么呀!”黄芪急了,又要一掌劈下,子安眼疾手快,伸出自己的头,只听劈叉一声,他的脖颈处留下了一个硕大的掌印。
“黄姑娘,你手上拿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