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陛下不是不喜欢别人偷东西吗?”黄芪一脸为难。
“我管他喜不喜欢呢!”莫应缇道,“若是他发现了,你就推给我便是。”
“那第二呢?”
“第二,去帮我问问子安皇上近来的行程,是时候去会会他了!”莫应缇道。
“主子!你不是说咱们在雪阳宫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强吗?”黄芪叹了口气,而莫应缇一脸堆笑地揉了揉她肉肉的脸蛋。
*
不管是不可能的。莫应缇心里清楚得很,这次重生绝不是话本子里的寥寥两笔,而是隐藏着某种邪恶的秘密,似乎和一个名为“荧惑守心”的天象和毒药相关,而策划这一切的人为何选择了她作为这一切的原点呢?
莫应缇知道自己绝不能坐以待毙,成为阴谋者手下被动的棋子,如今只有一步步靠近真相,解开谜底,才有可能破局,免于更坏的情况出现。
从这一点上,舒景聿和她想的一样,然而舒景聿背负着更大的任务,那就是避免亡国的悲剧再次发生。想到这些,想到自己对百姓和大梁背负着的种种责任,那颗被许宛凝真面目所伤的心似乎重新恢复了生命。
舒景聿独自漫步在这偌大的黄府里,第一次感受道无边的寂寥与落寞,而随时可能降临的危险,又让他时刻保持警惕。可自从他步入这个黄宅,四周寂静如斯,连树稍都未曾摇动半分——难道今夜千饮海不会出现了?舒景聿摸了摸自己腰间的冰黄双龙玉佩。这玉佩似有些年份,却精致无比,正面以缠绕的龙头和龙尾雕刻镂空,龙身以云雾相遮,竟透出金黄的龙鳞出来,匠人将这玉的天然色泽巧妙地融于精巧的雕刻中,若看得在仔细些,则可看出这龙头和龙尾并非属于同一条龙——必定还有另一支与此相配——这是一对玉佩中的其中一个。
突然,屋外的松柏枝丫剧烈摇晃,舒景聿警惕躲于门侧,细细聆听外免得动静。
舒景聿心一惊,很快便意识到来人并非千饮海。
若是他,必定会乘他不备站到他的面前,质问那玉佩的来历,而不会弄出这种刻意的声响,惹他心惊,徒流一背的冷汗来。
会是谁呢?
那一刻,舒景聿竟然觉得莫应缇的提议竟然也有采纳的必要。
如若顾时章除了让千饮海来杀他,还派出了别的人,舒景聿如今茕茕孑立,没有个武艺高强的人在侧,的确很不安全。
外面此时竟然全然安静了下来,舒景聿又听了一会,那人似乎依旧走了,舒景聿这才出门探勘看,除了簌簌的柳枝飘动的身音,似乎完全没有人来过的痕迹...除了...
除了那柳树上飘着红色丝绦的暗器,那暗器倒影着誉河波光粼粼,深深地插入树枝,挂着一个不大不小的绸缎包袱,那包袱沉甸甸的,从外形看,像是装着一只女人的手。
舒景聿只觉得心脏猛烈的跳动起来,他还没来得及回屋,一张发黄的宣纸打着旋儿地落在他的脚下。
上面写着:
“取下包袱,按包袱里说的做!”
紧接着又一张纸落下:
“如若不从,必死无疑!”
舒景聿连忙往纸飘来的方向望去,除了太阳的余晖与月色的交接,只有一队翩飞的南雁。
“谁!”
回应他的只有孤绝的雁嗥。
刷——
又一张纸飘落...
“不要命了?”
舒景聿抬头看向那根红色丝绦的暗器...
有些眼熟...
难道是千饮海的独门秘器!
舒景聿连忙走近,抬起头尽力看清那树上的暗器,那红色丝绦上面有三颗鸽血红的玛瑙,是狮子头形状的...
他不会认错,的确是千饮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