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嫔倒是小心,只是不知道魏令丞是谁的人。”莫应缇因脱离后宫争斗太久,即便她努力回想上一世静嫔的结局,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她突然想起舒景聿,若是他在,必然知道更多细节。
“太后专程让魏令丞负责静嫔这一胎,若是静嫔有恙,魏令丞也脱不了干系。”黄芪道,“他没怎么胆大吧?”
“现在的太医院,除了魏献,没有人有资历坐上这个令丞的位置,若是静嫔这一胎因意外而落胎,自然怪不到他的头上。而他只需做一件事,那便是让人‘无意间’看到那诊录。”莫应缇道。
黄芪惊道:“贵人的意思是,我看到诊录是魏献有意为之。”
“极有可能,”莫应缇顿了顿,“我们现在能做的只有一件事,以静制动。”
果然,不出三天,姜宝静的怀着双生子的消息不胫而走,她气得在宫里直摔盘子,下令让人去查到底是谁走漏了风声,她本就心思深重,颇有对策,不然也不会成为半年前入宫的唯一一个升了嫔位的人。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若是别人让她查不出,那她也毫无办法,只能自己多加谨慎了。
“主子,珍贵人来了。”黄芪前来通报。
莫应缇早料到,穆乐珍仗着有几分姿色一向自视甚高,在她眼中姜宝静没才没貌,只凭某次承宠的运气,得了这胎才勉强封嫔,而自己也曾有幸承宠,却没这运气。这让她颇为恼火。不过,这份不平也只能埋在心中,不好对外发作,她一如往常悠悠进了里屋,寒暄了半天才道:“妹妹可还记得,你这头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莫应缇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得装糊涂,“那天的事我记不太清,姐姐那时在场,可看到了什么?”
穆乐珍一听,压低了声音,很是神秘:“别的我没看清,只看到有一个手推了妹妹一把,正将妹妹推到了那落石下。这原是招惹是非的话,我本不想提起,可、可我现在见妹妹落得腿疾,已有小半个月尚不能行走,我着实不忍,可不能让那居心叵测之人逍遥法外。”
莫应缇故作惊讶状:“到底是谁,竟然害我至此?”
“这,这人妹妹惹不起,”穆乐珍支支吾吾,“我劝妹妹还是忍了这次,若是他日妹妹也怀了龙嗣,升了位份,再行申冤也来得及。”
这个“也”字说的格外玄妙,然而莫应缇并不准备听懂这玄外之意。
“姐姐,你这样说半句话,可是要急死我啊,”莫应缇紧紧抓住穆乐珍的手。
“我只记得,她带着蓝玉翡翠金纹镯。”穆乐珍捏了捏莫应缇的手,“多的我真不能说了。”
半年前入宫的谁人不知,姜宝静有一对翡翠金纹手镯,一只是红玉的,像天边半垂的夕阳,另一只是蓝玉的,像万里无云的碧天。然而莫应缇只是装傻:“蓝玉翡翠金纹镯?未曾听过,既然姐姐不愿说,那我也不为难姐姐,我自会去查,在这宫里若是任人欺负而毫无反击之意,他日只会让自己落到更为窘迫的境地。”
穆乐珍竟未曾料到莫应缇不仅忘记了自己受伤那日的情境,还忘了姜宝静那只逢人便炫耀的稀奇镯子,她只能自叹未曾考虑周全。她张张嘴还想说些什么,可最终只是让婢女青林将自己亲手做的酸枣糕留下,便离开了。
莫应缇命黄芪取来一片,她拿在手上,这酸枣糕新鲜得很,湿湿润润的,吃起来格外爽口,只是不知道,这做酸枣糕之人有何额外的心思呢。
“主子是在怀疑珍贵人?”黄芪见她迟迟不将酸枣糕入口。
“这一招,借刀杀人,很是高明。”莫应缇嘴角一勾,“我记得,那日,穆乐珍站在我的前面,那么她是怎么看到有人推了我的呢?”
黄芪连忙拿走莫应缇即将放入口中的酸枣糕:“这酸枣糕,吃不得!”
“黄芪,我记起来了,我记起来静嫔是怎么回事了!”
莫应缇仰头大笑,只留黄芪在一旁不解的看着,主子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