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间昏暗的屋子里,唐妗紧咬着牙关,在方甜的协助下,缓缓地解开那缠了许久的绷带。
绷带一层层脱落,里面的肌肤逐渐展露,每一寸都诉说着一段不为人知的苦痛。
妗儿疼的内心直呼想乱叫,面上却微皱起一张哭脸。
大腿内侧,一条长长的伤痕迹蜿蜒而上,仿佛是岁月刻下的无情印记,纵然已过了两三天,却依旧醒目。
腘窝上方的肌肤,半圆弧形的痕迹与大腿前部交叉。
那大大小小的淤痕,铺在全身各处,像似稍带的火星,血色明亮,而清晰可见。
而脚踝处那已结痂的伤疤,恰似一颗黯淡的火星。
方甜的目光中满是怜悯,她将这一切伤痕地印在脑海,寻找线索。
唐妗强忍着上半身伤口传来的剧痛,继续解着绷带,那血染的绷带,扯着肉粘腻在一块,直发叫疼。
当方甜看到妗儿的腹部时,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淤青的面积比腿上更为严重,皮肤下的淤血呈现出暗红色,如一片深沉的沼泽。
方甜暗想,好生生一姑娘被折磨成这副模样,一看就不是单纯的溺水,加之身上的痕迹。
肋骨处、腹中部、腰侧,大块的伤痕重叠交错,不难想象凶手那狠厉的踢打。
唐妗轻轻撩起衣服,一条粗粗的痕迹延续到身后。
方甜转到她的身后,只见后腰侧的痕迹竟连成了一个圈,还有两条斜行的痕迹,整体看上去,恰似一个倒三角形。
方甜震惊不已,轻声问道:“唐二小姐,这些伤痕现可还有强烈痛感?”
唐妗微微感受,答道:“现还有的痛感,并不强烈。”
方甜似有所悟,面露难色,小心翼翼地说:“唐二小姐,可否把裤子往下一点?”
唐妗点头应允。
裤子往下扯了些许,那痕迹一直往下延伸。
方甜在脑海中不断构想,绞尽脑汁地回忆着。
暗想道,“这些痕迹连在一起,我曾在哪出见过的。”
唐妗看着方甜陷入沉思,自顾自地缠起绷带,穿上衣物。
方甜突然惊喜地叫出声:“是背猪的双层捆法!”
唐妗一脸错愕,满心疑惑。
方甜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干咳两声解释道:“唐二小姐身上的痕迹正是杀猪养猪人常用的捆法。”
唐妗心中暗骂凶手,脸上却仍带着微笑。方甜见唐妗绷带缠得凌乱,忙说道:“不好意思,我来帮您。”
随后,方甜熟练地整理好,道谢后推门而出。
林成和胡赤见方甜出来,胡赤急切地问:“如何?”
方甜答道:“唐二小姐身上多处有伤,大腿、腹部、腰部皆有。而且,那些痕迹像是背猪的双层捆法。”
说着,她突然想起遗漏之处,又惊慌地返回屋内。
薛霖在一旁听闻,脑海中竟浮现出烤乳猪的画面,想着中午去大快朵颐一番。
唐妗见方甜回来,听闻她的解释,再次配合地脱掉上衣。
方甜看到唐妗双臂肱二头肌处的肌肤上,分别套着两个圈状的痕迹,露出果然如此的笑容。
随后,她撩开唐妗后颈的金色头发,只见绑带解开处,一寸上方有着被尖锐物体所伤的痕迹,而颈部其他地方并无异常。
方甜再次道歉后退出房间,整理着装,恢复了往日的从容。
她说道:“凶手在双层捆法之上,又增加了手臂上的,以此增大接触稳固背人。而她后脑勺的伤,是尖锐物体所致,至于究竟为何,尚需探究。”
林成接口道:“需借助外物背起的,大概是身体孱弱之人,或是力量单薄的女子,亦或是步入老年的中年男子。”
胡赤在旁听得频频点头。
林成凝望着院子外的景致,心中思绪翻涌。
转头对身旁两人说道:“走,去唐家探探,找找唐二小姐的下落。”
“先去唐夫人和唐老爷那儿问问。”
林成三人离开后,薛霖独自静立在院子口,微风轻拂,撩动着他的发丝。
视线逐渐往房中人的看去,他湖蓝色的眼眸中,在不停在流动,像似要看穿什么似的,随后笑的张扬,心中满是释然之意。
原来如此,这就是你要隐藏的事?小骗子。
可藏的我好苦……
房内的妗儿,思绪放空,她也想去查出害她之人。
可稍微蠕动一下身躯,体内到处的瘀血便会叫人发疼。
妗儿脸上无奈之色,尽显。
*
在小厮的引领下,三人朝着唐夫人和唐老爷的居所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