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善——行善——撑着点!”
梁宥撑着她的身子,牢牢地护着她。
见义挥舞着剑,那把剑在他手里舞出了暴风一般的神速。
男人挡下每一支飞箭,很快,他的脚边全是被他打下的羽箭。
“世子……我……我……”
“别说话,要留着气,你一定会有救的!”
“奴婢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活……世子……在奴婢闭眼之前……奴婢有话对您说……”
“你不能说!等得救了,你想说什么都行!”
重伤下保存体力和精神是常识,尤其说话还会牵动血流,只会加快死亡的速度。
梁宥命她不准说话,然而女孩甚是固执,嘴上念个不停。
“世子……奴婢不后悔伺候过您……奴婢后悔没有保护好我们的孩子……”
“不要再说了!!!”
那箭雨已然结束,许是对方用完了刺杀的暗箭。
梁宥横抱起女孩的身体,见义则护在二人身前,他们此刻必须离开此地。
另一边,林晚倾依赖着身后的参天大树才勉强躲过那不长眼的飞箭。
箭矢无情地从她们头顶上射下来,她们躲开的箭深深扎入脚下的黑土中。
一阵阵的嗵嗵声,还略微带了点震感。
“虎儿——虎儿——”
林晚倾躲着飞箭,心上却只有孩子。
乳娘吓得蜷缩着身体躲在树根下,她紧紧搂住孩子,那是一点都不敢动。
林晚倾直接扑上来,用肉身护住乳娘。
只要乳娘无事,那孩子便无事。
随行伺候的下人四处躲闪,运气不好的便是一箭倒地。
“晚倾——”
陆航之身手矫健地穿过箭雨,他赶到林晚倾身边时,飞箭已所剩无几。
他这一路心急如焚,但好在林晚倾和孩子都无事,他才舒了口气。
“快,我们先离开这里!”
陆航之看了眼她,再看了眼孩子,他和林晚倾让乳娘抱着孩子先走,二人如同左右护法,即刻护着乳娘和孩子先离开。
那阵莫名的箭雨一停下,接着四面的草堆里便闪出一伙人。
他们手拿武器,眼神带着杀气,个个面向凶恶。
那箭雨落下之时,陆氏的护卫早已防备。
双方人马持剑厮杀,一时间水秀山清的林野被血光染红。
这些杀手不知从何处来,但他们来意明确,背后定有人指使。
这些人杀人不眨眼,几个杀手冲破陆氏的重围,直扑陆航之他们这头。
“啊——”
春芽和夏草失声惊叫,二人眼里透着惊恐。
“无拘——”
“是!”
无拘的双眸含着血气,一人敌三人。
陆航之信得过他,才放心地把这里叫给他。
无拘的剑法柔顺丝滑,一次比一次长进。
他的动作令对面的人措手不及,纷纷败下了阵。
趁着无拘与敌人交手,陆航之和林晚倾也见机行事。
他们如同穿过腥风血雨的地狱,艰难地往马车方向前进。
“快——快先进去——”
陆航之的额头上已出现无数汗珠,他刚说完,春芽便第一个跃上马车。
她打开车门,然后从乳娘手上接过孩子,转身便进了车厢。
夏草第二个蹬上马车,她和春芽年轻力壮,这几下功夫自然了得。
但乳娘比她们年长许多,身子还有点笨重,所以手脚没有她们俩敏捷。
“姑娘、大人,快上来——”
夏草费了好大劲儿才把乳娘拉上马车,妇人正大汗淋漓喘气之时,夏草不忘提醒着另外两人。
马夫手握鞭子,接连对付了几个杀红眼的杀手。
他的鞭子一下下抽在那几个杀手身上,即便是专业的杀手也被抽得失去了阵脚。
“你先上去——”
陆航之的双手环上林晚倾的腰,趁势要把她抱上马车。
“那你呢?”
林晚倾的手抵在他的胸膛上,皱眉问道。
男人展眉一笑,语气轻松:“你就别操心我了,照顾好孩子!”
比起自己,陆航之更关心她和孩子。
林晚倾才上了马车,梁宥这时便抱着行善过来。
他宛若一阵风,而行善在他怀里,半只脚已然踏入鬼门关。
“行善!”
方才过于混乱,林晚倾都来不及寻她。
此刻看着行善的后背上插着一支箭,林晚倾的心凉了一片。
随行的下人里虽有懂医术的,可眼下周围都乱成一锅粥,行善伤得极重,这要如何为她治疗?
林晚倾刚上马车,这一激动又想跳下来。
陆航之把她按回去,说了几句后,林晚倾才安静地待在车上。
“行善……行善……”
梁宥把人放到马车上,林晚倾扶着她的肩膀,不停唤道。
行善睁着沉甸甸的眼皮,视线中混入林晚倾的面容。
林晚倾在她右侧,而梁宥在她左侧。
有这两个重要的人在她身边,她死也无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