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果然看到了!
林晚倾长吁一口气,但她眉头并未皱一下。
“我想应该也是,这些礼都是云州的同乡送来的,对方送来时,只说这些都是大家的心意,我便心怀感激地收下了。”
林晚倾一边解释,一边走到那堆贺礼前。
她面容淡定地拿起那份贺礼,摆在男人面前。
“妾身还未来得及拆开陆大人的这份礼,既然世子已经回来了,那不妨便和妾身一起开了这盒子,不仅这个,还有这些,都是大家的心意,日后我们还得回礼的。”
林晚倾一脸诚然,并不忌惮在梁宥面前提起前夫。
“这信,你读过了吗?”
梁宥的目光未离开过她,他的眼里没有那些祝福的贺礼,唯有他眼前的人,才是他一直在乎的。
男人想从她那里得到安全感,便问了这句。
林晚倾眨了一下眼睛,道:“已经读过了……如果世子还未曾看过,那便打开看看,或者妾身念给您听……”
她没有犹豫,说完便取下那封信,正要打开。
“不用了,我没兴趣读他写的东西,他若真的祝福我们,我也大致清楚他都写了什么,反正你已经读过了,我也刚回来,还未去给父亲请安,现在也没那工夫。”
梁宥微笑说道,他的笑容如清风一样,不带丝毫杂质。
他落下话音,便吻了吻她的额头,然后出了门,去给父亲请安。
林晚倾这时才感到心上没有那么紧了,人瞬间轻松许多。
她方才还是逞强了,如果梁宥真读了这封信,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林晚倾放下手里的方盒,脑海里还记着信上的内容。
陆航之说想见她……
除了这个,陆航之的信中根本没有一句对他们的祝福,反而写满了对她的思念和忏悔。
“你们把这些贺礼都搬去库房,记得做好登记。”
林晚倾疲惫地倒回座上,吩咐道。
春芽唤来房中的女使,指挥她们干活。
“姑娘,这个也要入库吗?”
春芽捧着陆航之那份贺礼,问道。
林晚倾却不看一眼,便知春芽说的是哪一个。
“嗯……”
她只给了一个字,春芽便给了一个女使,命其带去库房。
林晚倾连他送了何物都未曾看过,便把这礼送去了库房。
“等等……”
林晚倾不放心,随即改变了主意。
她取下那封信,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把这封信给处理了。
省得日后梁宥看到,惹起不必要的事端。
“世子,您要不去郝娘子她们那头住上些时日吧……”
夜里,林晚倾瞥着坐在床榻外侧的男人,她酝酿了许久,才开口劝道。
男人手里捧着一本书,正读得津津有味,便听到她的声音。
梁宥暂缓读书的心思,他像是在思考着什么,问道:“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他的语气很平淡,听不出任何感情。
而他说话的时候目光依旧盯着书本,眼皮也未翻一下。
“妾身毕竟有了身孕,不想委屈了世子……直到生产之时,妾身什么都做不了,世子在妾身这里怕是还要再寂寞上数月,倒不如去她们那边,如此妾身心里也踏实。”
林晚倾不忘白日里瑞王的训诫,她若没有行动,瑞王知道了还不得再抓了她去教导一顿。
她还是自觉一点,别给长辈不好的印象。
“这是你的意思?”
男人这时才转过头来,平静的眼神看着她。
“是。”
林晚倾斩钉截铁地回道,清澈的瞳眸里有着他的影子。
男人握书的左手一合,只听轻轻的一声嘭,那本书就此合上。
梁宥望着她的眼神往下移了些,呆了一阵,他才把头转了回去,一声不吭地坐着。
“我若不愿呢?”
他侧脸阴暗,声音也少了些柔情。
林晚倾的心往下沉,他这是在给她出难题。
“世子不愿,妾身也不能逼您,只是妾身还是不希望您在这里受委屈……”
“景瑞轩本就是我的院子,我想住这里就住这里,就算是我父亲也赶不了我!”
“我……”
林晚倾换了脸色,瑞王府这对父子也是不好伺候。
两边都不能得罪,林晚倾继续琢磨着套数,得想尽办法送走他。
“就三日,她们一人各一日,然后您再回来景瑞轩,其实妾身也不是非要您在她们那儿停留数月,您只要照顾到郝娘子她们一点,轮流到她们房中住上几日,再回来这里也是可以的,您看如何?”
林晚倾降低了要求,这听着很是合理。
她趁热打铁,用了女人特有的手段:“妾身其实是不愿世子离开的,只是您若不去,妾身便会被外人议论,说妾身恃宠而骄,仗着自己有身孕还要霸占您的宠爱,您身份尊贵,日后极有可能登上更高的巅峰,妾身陪着您俯视世间,是要懂得宽厚待人、安分守己的,世子就当是为妾身考虑,妾身也想做一个知书达理的贤内助。”
梁宥转眸,那双黑不见底的眼睛再次盯着她。
林晚倾还是头一回低声下气地求他,为让他去其他女人那边,她居然还使了撒娇的手段。
“你之前……有这么劝过他吗?”
“嗯?”
林晚倾没有反应过来他指的是什么,但男人已经掀开被子,套上了靴。
他的动作利索,随后便下了榻。
“世子……”
“好生休息。”
男人只说了这句,直接出了卧室。
林晚倾望着他离去的方向,不由地叹了气。
他怕是生气了吧……
但林晚倾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她不过是按照他父亲的吩咐行事。
梁宥因此而记恨或是厌恶她,她也只能接受。
林晚倾折好他的被子,他不在,这床便宽了许多。
她夜里翻身倒也舒服自在。
“姐姐,那次之后世子没有为难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