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依然爱慕着他,思念着他……
陆航之坐在马车里,脑海里仍不忘方才李彩华的模样,耳畔也徘徊着她说的话。
时过境迁,物是人非,如今他已经不能再给她任何承诺。
他们唯一能做的,便是忘记过去,忘记彼此。
马车忽然停止了颠簸,陆航之回过神来,猜测应是到家了。
他下了马车,陆府的大门已然打开。
“大公子,老爷要您直接去他书房……”
门僮弯着腰说道。
“知道了。”
陆航之并不惊讶,似乎预料到会有此事。
他乘着月色下的冷风走到荟萃斋,便看到父亲那亮堂的书房。
一进屋,陆航之便清楚地看到父亲正陪着陆寅读书。
陆老爷靠着那张金丝楠木椅,陆寅则坐在他腿上。
爷孙二人都很认真,陆老爷还时不时教陆寅念字。
直到陆航之进来,陆老爷也听到了动静……
陆老爷随即唤来人,命人先把陆寅带回房间。
陆寅回去前,陆老爷叮嘱了孩子几句,左不过是些要他安分等爷爷回去的话。
“坐吧……”
陆寅被带回了房,书房这里只剩下他们父子。
陆老爷随意指了指书房里的椅子,陆航之便找了个距父亲最近的椅子坐下。
“父亲找儿子来,究竟所为何事?”
陆航之明知故问,但他们总归要有一人先打破宁静。
知子莫若父,陆老爷大略能猜测出儿子的心思。
“你今日去哪儿了?”
“去找陈家公子。”
“还见了谁?”
“陈夫人,三婶母,以及李氏。”
“你回得倒是干脆……”
“我问心无愧,回答自然干脆。”
陆航之双眉平整,语调自然,确实是问心无愧的心态。
父亲问一句他答一句,一点都不隐瞒。
陆老爷翻了几下眼皮,鼻子呼了点气,道:“其实我也明白你三婶母的意思,你也别怪我多此一举叫你过来,这换位思考,你三婶母见了她确实生气,这能理解……”
“三婶母为了兆之,确实可以理解,但一再为难无辜的人,这便过分了,到底此事与李氏无关。”
陆老爷点点头,他是个明事理的人,不会因为听了老三媳妇的话便怀疑自己的儿子。
虽然有前车之鉴,但他相信现在的陆航之。
而且陆航之方才回答的态度便也说明了一切。
陆老爷喊来儿子问话只是走个过场,他该问的都问了,便放儿子回去。
陆航之起身道过安,转身前,陆老爷忙叮嘱道:“你三婶母来的时候,长媳那会儿也在……”
陆航之明白父亲的意思,随后退出了父亲的书房。
他迎着刺骨的寒风赶回彩澜院,刚跨入院子的时候,便看到房内还亮着灯。
天气愈发寒凉,特别是夜晚,北风呼啸之时更是冻得人抖成了筛子。
入室的门前已经安上了御寒的帘布,隔断了那狂啸的寒风。
室内也早早地烧起了炭火,整间屋子温暖如春。
林晚倾窝在榻上,闲来翻看着诗文。
陆寅今夜宿在了荟萃斋,一般没有孩子打扰的时候,彩澜院都是很安静的。
所以即使陆航之回来的动作很轻,她也听得一清二楚。
“父亲可有为难?”
林晚倾放下书,她身上刚捂暖,还不想那么快下床。
陆航之拖着一身的倦意走回来,二话不说便坐在了榻上。
“父亲只与我谈了些事……”
他没细说,只一语概括。
“那便好。”
林晚倾观察着他的模样,看着只有疲劳,并无其他,便也放下了心。
陆航之无声地盯着她的面容,她方才第一个关心的是他的处境,他心里甚是复杂。
他连身上的大衣都没脱,便直接坐到了榻上,林晚倾这会儿才注意到。
这房里头可烧着炭,他这样不热吗?
林晚倾把书放到一边,让他起来:“别坐了,我唤人来伺候……”
她刚动身,正要唤人,然而陆航之一点要起身的意思都没有。
他如同一个木头人,僵硬地钉在了榻上。
林晚倾不由纳闷:“怎么了?”
“我今日见了李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