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被烫的骂了一声,气急败坏的:“你他妈的是疯子吧!”
傅初白没理,还是那句话:“现在知道你该说什么了吗?”
他说这话的时候,手腕微动,将水壶又倾斜几分,水流大了些,有几滴溅出来,砸到男人的眼皮上,带着不可忽视的刺痛。
“啊!”
男人凄厉地惨叫一声,
这种如同凌迟一般的手法带给他的除了疼痛,更多的则是莫名的恐惧——
一种不知道什么时候对方会突然将一壶热水泼到自己脸上,然后将空了的水壶扣到自己头上的恐惧。
他挣扎着,在傅初白的手底下像是一尾快要窒息的鱼:
“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行了吧!”
傅初白继续倾斜的手腕猛地顿住,水流顺势而止,没有一滴漏出来。
他笑了下,没回答男人的话,而是慢悠悠地转过头看向林衔月,眉尾轻挑,像是在征求答复:
“这个道歉,行吗?”
林衔月从傅初白出现之后就处在一种不知为何的朦胧里,像是在感官上被罩上一层雾,看什么都不那么清楚。
可偏偏这会儿,就在傅初白转头朝她说话的这一刹那,雾气像是被什么明亮的东西照了一下,猛地散开。
她看着傅初白的眼睛,半晌,双唇张开一条缝:
“我?”
女孩的声音打着颤,即像是从恐惧和慌乱中看看回神,又像是对眼前场景的不可置信,傅初白也说不上来为什么,没由得笑了一下:
“不然呢?”
“我还能替谁出头啊?”
是毫不掩饰的坦率。
林衔月只是看着他,没回答那个问题。
傅初白也没在意,捏着男人的脖子把人拎着站起来,面朝着林衔月:“别瞎喊啊,给人小姑娘道歉。”
那人的脸红了一大片,也不知道是被热水烫的,还是因为羞愤交加,用力地侧过头看向傅初白:“他妈的老子都说了对不起了,你还想怎么样!”
如果忽略他还钳着对方的双手的话,傅初白的笑容简直可以算得上和善:“看来你耳朵不太好用啊,我刚不是说了,得要人家觉得你的道歉说得过去。”
他说完这话,似乎是手上用了些力,那男人略显凄厉地叫了声,膝盖一软,好在被傅初白拎着才没跪到地上。
直到这会儿,男人才终于正眼看向林衔月,急切地讨饶:“我错了,我喝多了才认错人的,美女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原谅我吧!”
一副清醒的样子。
有些滑稽。
林衔月想,她从来没有见过醒酒这么快的人,又或者说,这男人根本就没醉到会认不清楚人的程度。
疼痛帮助他清醒过来。
林衔月没理会那句急切的道歉,只莫名地想要抬眼去看傅初白,
她也的确这么做了。
傅初白本来就在盯着她看,这会儿对上目光,看了几秒后轻笑了声才抬脚踢了踢男人的小腿:
“得,人家没接受。”
是陈述且肯定的语气。
林衔月自己都愣住了,略显惊讶地眨巴了两下眼睛。
傅初白盯着她的表情,笑着:“怎么?不是这个意思?”
林衔月无端地有些紧张,过了好一会儿才小声开口道:
“没...”
“是,是这个意思。”
她的话音刚刚落下,窗外就传来一阵刺耳的警笛声,以及能把浓郁夜色照亮大半的红蓝光线。
有人报了警。
林衔月下意识抬眼看向傅初白。
那人对上自己的视线,放开钳着那男人的手,缓步朝林衔月走来。
还差两步的时候,傅初白停下,垂眼看着她:
“别担心,我报的警,”
“我有分寸。”
解释来的突然,林衔月愣了下,瞳线轻颤,没说话。
不算安静的环境里,她似乎听见傅初白很轻很轻地开口,差不多的问题,但语气却比刚才软了不少,带着点耳语厮磨的味道:
“怎么?”
“刚那眼神,不是担心我的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