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边说边偷瞄那少年道士。
少年道士似忍不住,想要起身,竺叶一抬脚,挡住那少年道士的路,两人便在板凳围好的桌底来往得互斗了一番,少年道士不愿惊动秦氏,落了竺叶一脚,此时神情发僵的看着竺叶。
竺叶趁芸娘转头看劈好的木柴时,直白的朝那少年道士做了个鬼脸——就是不让你过,你打我啊?
长渡忍无可忍,瘙痒似深入骨髓,他面无表情,猛然站了起来。
芸娘转头一惊,她下意识道:“长渡小兄弟是吃好了吗?”
长渡眼眶下的乌青被红意覆盖,他沉默又矜持的点了点头,转身便要走。
竺叶托着腮,她眨了眨眼:“唉,小结巴,你是不喜欢吃吗?”
长渡没回话,背上的剑鞘却发着颤。
他生怕惊住平头百姓,这才没出剑。
控蛊人虽为女子,但她过于得理不饶人。
若此时无人,他必定要同她打斗一番。
芸娘小声同竺叶道:“长渡小兄弟买回来的,应都是小兄弟爱吃的食物。”
竺叶手一顿:“他买得?”
芸娘点头,似是想起什么,她一拍脑壳,恍然大悟,问道:“我都忘记问了,女郎何姓?”
得知朝食是那小结巴道士买回来的,竺叶心情低落下来,她闷闷不乐的戳着胡饼,低声叹气道:
“我无姓,只有个名,名叫竺叶。”
芸娘还以为她戳住竺叶无姓的伤心事,她一下局促起来,难得没了声音。
走到灶房门口的长渡忽而扭头,他的腕骨被自己划了一刀,此时正在冒血,他一手用黑布缠住腕骨,另一手中捏着条已死掉的细虫放在瓶中。
秦氏背对着门,未看清此象。
可竺叶看得分明,但她只是眉头一皱,许是吃人嘴短,没了刚才针锋相对的气势。
少年道士的乌发被阳光拢着,似闪过碎金般的柔光,连额前朱砂都笼了层柔光,似带了些神性。
他神色冷然又平静,面上的粉意却未散,衬得唇瓣更艳,脊背挺直得如同棵昂扬的竹。
少年声音清雅,带着微微的哑。
“我也…无姓,我叫…长渡。”
“救渡…的…渡。”
竺叶一愣,她心脏莫名一疼,反应过来时,她捂住胸口,怒气冲冲的瞪向长渡。
“谁问你了,爱哭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