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料铺内,檀娘瞪着眼睛看一女子就这么将薄枝堵在了柱子上,她看得眉毛狠狠地扬了起来,嘴巴微张,心中直呼:老天奶啊~造孽啊~
这、这、这实在惊到了檀娘,也惊到了店内的其他客人,几乎每个女子都装作挑选香料垂着头,而后眼神轻轻一撇,于暗处偷偷看。
这等离经叛道的趣闻可不多见,尤其对这些喜爱看些话本子打发时间的姑娘们,个个犹如眼睛放了光芒,看了一眼又一眼,偏偏又因为注意仪态,垂着头没一个人敢抬起来。
也就檀娘这个已婚过的妇人,眼睁睁见薄枝手足无措,见郎卿月霸气堵人。
薄枝脚尖踮起,身体已然贴了柱子,下巴后缩,和面前这个放肆的女子拉开点分寸。
“你......能不能先放下......”她指了指堵在耳边的手。
郎卿月眼眸流转,“不能。”
薄枝彻底没了法子,若对方是个男人,她想她能瞬间将这人打地连他爹娘都不认识,保管打一顿治终身,可这是个女郎,她下不了手。
而且对方明显是哪家的贵女,身份上她也不能轻易得罪。毕竟,生气的女子最可怕,这一点她已经从自家母后身上深深体会过了。
“我答应你,可以了吗?”薄枝甚少与人妥协,以前都是别人哄着她,后来是她自己从来没被人威胁到过,以至于她对郎卿月这种“无赖”行径总有种无力感。
狡猾如她也有如此失误的一天。
郎卿月收回手臂,仪态万千笑道:“当然可以。”
四周投来的关注过多,薄枝不想久留,拽着人抓紧离开了店内。
其余观望的姑娘一路跟随,直到看不见了人影,她们才恋恋不舍地收回,才看到一半,那两人怎么走了 ?叹惋。
檀娘看着店内的姑娘们犹如被人带走了魂,不由得笑着摇摇头。
这头郎卿月与薄枝大大方方走在街中,“不知姑娘名讳是?”薄枝问道。
不能这一顿闹下来,她连对方姓甚名谁都不知道。
“郎卿月。”她回答的爽快。
薄枝:“......”所以堂堂五大世家之一的郎家嫡女,为什么要当街强迫人交友?
“你......很缺朋友?”薄枝不解问。
谁知郎卿月不按套路出牌,一把推番了薄枝的所有猜测。“我不缺朋友,缺一个相好的。”
薄枝:“......”
语不惊人死不休。
“不会,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吧?”薄枝不死心问。
郎家嫡女不是在华京有名的高雅清贵?日后前途不可限量。薄枝观察过中洲的礼仪,郎卿月行走坐卧处处雅致,贵气天然,堪称女子闺阁典范。
可下一刻郎卿月便打破了薄枝对她的所有世俗中的印象,“没错!我缺一个姘头,别称叫奸夫。”
她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细长悠扬地在薄枝耳朵边讲话,薄枝听得耳朵一麻。
薄枝一瞬间头疼起来,也许她今日便不该踏进那间香铺,她就该死死坐在雅乡书社里,死死听着莫老长篇大论地讲话,她宁愿被那些伦理道经烦死,也不愿踏进那香铺,遇见这个不知道何时抽了风的郎家嫡女!
她不该承受如此折磨。
看出来薄枝想跑,郎卿月立即抓住了薄枝手臂,“跑什么,我还没说完呢。”
薄枝生无可恋的样子实在好笑,逗的郎卿月瞬间笑出声来。
“我要和你谈一笔买卖。”她正了正脸色,一脸认真说道。
薄枝回过味儿来,合着方才发生的一切都是她故意如此的,“什么买卖?”
她目生警色,暗色的眸中闪过一瞬流光,难不成郎家也参与了某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萧肃曾命她监察百官,成为他暗夜中的一把刀,薄枝虽然不屑,但还是应了这个差事,因为只有如此,她才有进一步接近萧肃的可能。
华京五大世家全部都在她的监察范围之内,郎家也是。若非如此,薄枝还真不理解郎卿月有何其他的目的。
樊楼中,二层靠窗之处,两人对坐。郎卿月并未直接说明来意,反而直接带薄枝来了华京城最大的樊楼。
隐秘的包间内,无人敢来打扰。
“说吧,什么事?”薄枝端起一杯热茶喝起来。
对面郎卿月嫣然一笑,“你来给我当姘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