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门被合上,薄枝坐下,裴怀瑾落座她对面。
“将军想怎么查这个案子?”薄枝试探性问。
若裴怀瑾想为这些落难的百姓求一个公正,有心查贪,那么他们还有的聊,但若不是,薄枝对他的止杀之心也到此为止,说不定等不到回华京,她就动手了。
裴怀瑾深眸打量薄枝,“你想怎么查?”
“这要看您想要一个什么样的结果,下官只是一个礼部郎中,决定权还是在您手中。”薄枝笑得甜,琥珀般的眸子笑得勾起,越发像只狐狸。
裴怀瑾手下发痒,竟一时忆起那只雪原赤狐毛发的手感,可诡异之处就在于薄枝是个人,还是个男人。
他敛下眸子,不动声色隐藏下自己的心思。
“你想为这些百姓做主?”裴怀瑾问。
“对啊。”薄枝丝毫不掩饰自己立场,眼眸直勾勾盯着他。
裴怀瑾回眸以视,“没想到薄郎中还一心为民?”
“当然。”
“如你所愿。”男人回道。
裴怀瑾终于从薄枝身上套出她的立场,也心想老师果然没看错人,唇角轻勾,脸上多了一抹笑。
薄枝没有看错,这男人竟然笑了,清贵的脸上有淡淡笑意,让她莫名鬼畜。
“你笑什么?”
裴怀瑾用房间自己带的青花碧色茶具倒茶,轻抿,脸上那抹勾起的唇角又变成了淡淡的,“我笑百姓们多了一位好官。”
这话他说的似调侃,似轻慢,总之听着不像好话,薄枝心头对裴怀瑾可恶的罪名又多加了一层。
实则裴怀瑾还真是被误会了,只是他性格如此,经过战场诡谲,再温和的脾性也会多几分不羁与血性,他不是那种可以对她好好答话的人。
殊不知在他意识她身份后而起情愫,乖乖哄人时,是如何突破自己性格,而对她莞尔认错的。
当然,此时此刻,他并不能知晓。
翌日,也便是到达山阴县的第三天,薄枝带着松夏,与裴怀瑾径直去了山阴县衙。
昨日听了传播的流言,今日他们便该来会会这个知县。
小六和江容被派出去探听消息,收集县内消息证据,所以今日登门,便只有他们四人。
明镜高堂门前,只有两名衙役看守,薄枝他们欲进,却被他们告知近期衙门繁忙,暂不接任何案情,请薄枝他们回吧。
这还真是“清水衙门”啊,薄枝与裴怀瑾对视一眼,径直一人一脚,将拦住门不让他们进的两名衙役踹翻在地。
裴怀瑾意外看了眼薄枝那小身板,竟然力气不小。
“看什么?力气大不行啊,瞧不起谁呢。”
薄枝险些脱口骂词,关键时刻给憋回去了。
若按品阶算,她这是以下犯上,裴怀瑾眼眸一深,等回去再找她算账。
二位不速之客,外加一女子一车夫,四人就这样闯了进去。其他衙役听闻外头哀嚎也纷纷拿着棍子出来,场面就这样乱了起来。
松夏有一些功夫底子在身上,能勉强应对。旁边的熊讷乃军中人,一手劈晕一个。
反观薄枝,为了藏拙,她便只能往旁边的男人身上蹭,来一个人对她下手,她便将人引到裴怀瑾面前,主打一个毫不费力。
裴怀瑾烦不胜烦。
“你刚刚那么大力气去哪了?”男人冲她轻吼。
薄枝便躲避对面落下来的木棍,边支支吾吾说道:“这......力气刚刚一下用完了。”
完事还补充道:“我又不会武。”
关键时刻,“武功残废”的印象得立住。
裴怀瑾竟无言以对,他余光瞥到三脚猫功夫的松夏身上,转头对薄枝说道:“你还不如一个女人。”
薄枝:“......”
你礼貌吗,侮辱谁呢?
拼着这股劲,薄枝脚上蓄力,在下一个打手过来之时,一脚踹了出去,浅浅彰显一下实力,以证明她是个“真”男人。
可惜裴怀瑾没有看到,薄枝臭了脸,她山上的师兄们都没这么说过她。
衙役们在地上哀嚎一片,县衙内的知县竟也未闻半点风声,正应当值的时刻,竟然无一官员在。
裴怀瑾沉着脸,踢了一脚地上装死的衙役。
“叫你们知县来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