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内静了下来,她只听得见自己的咀嚼声。而随着机关声响起,脚下那道光亮逐渐闭合,彻底消失在了昏暗中。
过了一会儿,汲汲之声向她靠近,香腻的脂粉气追至她的耳后,男人轻笑道:“你的主子,不会是……文计渔吧?”
文斐冷哼一声,避开那人来揽自己的手,继续撑着墙往里走。此密室深处,双壁内嵌了细小的夜明珠,透着轻微的荧光,越往里去,愈发宽敞,光亮越盛。
她开始能暗中视物了,可惜脑中晕沉之感并未减弱。
见她不答,山里仙只当她默认,啧啧有声:“有此绝色美姬,那小子艳福不浅呐。文计渔也不知是走了什么狗屎运,美人有了,官声也有了,收养他的人全都不是等闲之辈。”
他好整以暇跟在文斐身后,纤长的指尖一一拂过墙壁上的夜明珠,自言自语:
“早闻文氏宗主富可敌国,我也是亲眼所见才知传言非虚。这些珠子便罢了,不过是一堆世人追逐的俗物,府中那数不胜数的机关才叫人着迷。都说多宝阁的黄叔端与他关系匪浅,看来是真的了。”
文斐哑声道:“你能寻到此处,可见你于机关一途有些道行。”
“哦?”山里仙惊异于她这个节骨眼还有功夫夸自己,捻住她腰间的衣带轻轻一牵,饶有兴趣地问,“你既是文计渔的婢女,可曾见过黄叔端?”
“见过。”文斐额角靠在墙上,轻喘了一阵,讥讽带笑:“你这般高远的道行,多少比得过黄叔端的一根手指头,小指噢。”
山里仙沉默了片刻:“我寻思着,这等花容月貌为何只混成一个粗布丫鬟,怎有人舍得让你新破了相?多半就是因着这张不讨人喜的嘴罢!”
他说到最后一句,已是语带怒音,手掌攥住文斐的腰带猛缠了两圈,用力拽进自己怀里!
“呃!”文斐腰间一窒,被他拽翻了半圈,但仍紧紧靠在墙上。她脖颈上尽是冷汗,垂头低喘,一手覆在自己的腰上,抓住了那根绷直的腰带。
山里仙又是一拽,却拽不动了,他深感意外:“呵?竟能撑这么久?”
他手掌在自己腰后一抓,顿时冷匕在手,愈发亢奋了:“好极好极!那我换种玩法!”
文斐勉力转回了半个身子,只觉腰快被扯断了。这疼不是白捱的,靠着腰部这顿绞痛,她的神智难得寻回几分清明。
然而这难得寻来的清明,也让她的五感更为敏锐,譬如,她感觉到颈间一阵湿滑的气息——那人的唇在她脖颈上将触不触,吸溜一声舔走了几滴汗液,满足地砸吧嘴:“不要怕,我很喜欢你。”
文斐瞬间咬破了自己的舌尖!辛辣的液汁浸入伤口,痛感直窜天灵盖!
刹那间眼前五彩斑斓,竟有陆长泽的面孔乱入,她出离愤怒,好,好得很,比陆某人更该杀的人出现了!等她出去了,还要暴打陆长泽一顿!全是他带来的晦气!
山里仙见她痛苦躬身,俯身去看,就见夜明珠莹莹冷光之下,美人垂首颦眉,下唇咬得不见血色,一丝混着草汁的鲜血从嘴角滑落。
他入了魔一样怔然盯着,伸指去接那丝滴落的血注,放入口中舔了舔:“好甜,我有点不舍得弄死你了……你真是个懂事的好孩子,是怕我杀你的时候会吵到别人么?”
文斐抬眼冷冷看他。
他像受到了鼓励,手中匕首转得飞快,扯着她的腰带往她腰间划去,两三刀就卸下一小片布料。
用刀尖将那片布料挑至文斐眼前,他温柔哄道:“莫急着咬舌自尽。你瞧,我的刀法多好,连布都可以一层一层切,说要切第一层,就不会划破第二层。一开始的时候,绝对不会痛。”
他不知想到了什么,乐得笑出声:“当然,我还是喜欢你叫出来的,等到你痛了,你就叫,不必担心外边的人会听到。”
文斐再次咬破舌尖,用痛感跟迷药争夺神智,这回眸中再无一丝涣散,她弓着身子,飞速摸索着墙面。
“此处密室大约也是黄叔端的手笔,不知如何做的机关,隔音得很。”山里仙再次发力拽住她的腰带,飞舞的匕首这次移到了她的背部,“我与晴柔试过了,放心,不会有人来打扰我们的。”
文斐裹着满嘴鲜血,含糊道:“你猜……这里为何、要请黄叔端……来做隔音的机关……”
山里仙从她背上挑起第二片布料:“哦?为何?”
“当然是因为……”
文斐猛地拍开墙上的机关钮!
只听嘡啷一响,一柄霜刀冲墙而出!她眼疾手快擒住刀柄,拽紧腰带将身后那人扯向自己,反身劈去!
当然是因为!这里是我的练武场啊!!
给我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