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青灵也顾不得礼仪,几乎是小跑着来到了老王妃的院子逸云居。
一进门,她就哭着扑进了老王妃的怀里:“祖母,你要为我做主!”
屋里的世子妃常氏,还有谢青灵的母亲卢氏,以及跟老王妃交好的几位夫人俱都愣住了。
不是带人去院子里看抽纱绣吗?刚刚从芳菲园离开时还好好的,一会儿的功夫怎么哭成这样?
老王妃一直想要个闺女,可连生了四个都是儿子,除了小儿子早年流落在外,其余的三个儿子又接连生了几个孙子,老王妃本以为这辈子都没机会抱上自家香香软软的小女娃了。
谁知道,去年秋,流落在外的小儿子竟然找回来了,连带着还有仙姿玉貌,温软可人的大孙女。
这可是捧在手上拍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娇贵得不知怎么好了。
看着孙女哭得如此伤心,老王妃的心都要碎了:“哎呦,我的乖孙女,这是怎么了?跟祖母说,祖母为你做主!”
扶枝嘴快,上前说道:“回禀王妃,林公子和一个姑娘在我家小姐院子里的客房……圆房了。”
接着又把整个事情的经过详细说了一遍,老王妃的脸肉眼可见地越来越沉。
屋内众人的脸色也全都变了。
老王妃显然是动怒了,她一边轻轻地拍着孙女的后背,一边大声说道“来人,将那两个畜生给我绑了来,我倒要看看,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我们定北王府做这种不知廉耻的事。”
今日是她的寿宴上,他们竟敢行如此龌龊之事!传出去,整个定北王府都会成为全京城的笑柄。
一旁的程氏,在听到是自家儿子的时候也愣了,随即跪下哭泣着:“老王妃您明鉴啊,州儿对灵儿的心日月可鉴啊,肯定是府里哪个不知死活的丫鬟,见州儿如今成了状元郎,爬上了他的床。”
老王妃睨了程氏一眼,用力拍了一下身旁的珊瑚炕桌,怒声道:“那也是你儿子不守本分在先,若非如此,他怎么会出现在内院?”
儿子林扶州一向是程氏的骄傲,如今听得老王妃这么说她的宝贝儿子,登时就不乐意了。
“我儿可是皇上钦点的新科状元,老王妃说话也太难听了点,莫说我儿子是被人勾引,就算真的睡了一个丫鬟,收进房里就是了,哪需要弄这么大的阵仗!”
在场的众人听得程氏竟然说出这等狂妄之语,都在用同情的眼神看着她。
谁不知道,老王妃嫁给定北王这么多年,一直夫妻恩爱,定北王不曾纳过一房妾室,连带着几个儿子都是如此。
如今程氏竟然说出如此不知死活的话来,简直是在老王妃的底线蹦跶。
果然,就见老王妃捂着胸口,怒声呵斥:“来人,给我掌嘴!”
王妃身前的邓嬷嬷立马上前,对着地上的程氏就是几个耳光,直将程氏打得晕头转向。
不过是中了个状元,这个程氏竟然如此大放厥词,简直是不把她家灵儿放在眼里,灵儿嫁过去,还有好日子过?
还不等程氏闹腾,就有婆子上前禀报:“启禀王妃,人带来了,和林公子在一起的是……是苏小姐!”
一直坐在旁边看戏的首辅夫人孙氏,听到这话,手中的杯子,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碎了一片。
她颤抖着起身,朝着门口望去,仿佛在求证着什么,嘴里念叨着:“不会的,不会的。”
可那被带进来的不是自己的女儿苏玥芸又是谁?
因为仓促,两个人都只简单穿了衣服,仪容仪表自是不存在了。
先前还风光霁月,仪表堂堂的林扶州此时狼狈地跪在地上,脸上满是惊惧,哪还有一点状元郎的派头。
再看一旁的苏玥芸,脸上的潮红还未褪去,发丝有些凌乱地贴在脸上,倒是不见一丝慌乱,甚至还有一丝窃喜。
谢青灵冷笑,看来,她还真是做了一件大好事啊,果然不论上一世还是这一世,这个苏玥芸对林扶州都很是满意。
苏玥芸确实是这么想的,她贵为首辅千金,却被赐婚给了皇帝的外甥,已故湖阳公主的儿子顾斐,那个京城有名的浪荡子。
她不想嫁给顾斐,可碍于皇帝赐婚,她根本毫无办法。
为了这个事,她已经在家生了几个月的闷气,今日好不容易在母亲的劝说下,来定北王府散散心,也顺便看看那人人称道的状元郎到底是什么模样。
没想到,那个闯进她休息的客房,毁了她清白的俊俏男子竟然就是新科状元林扶州。
她到现在还记得,男人动情时那张端方温润的脸,令她心驰神往。
她从一开始的羞愤,到现在的窃喜。
既可以拒了和顾斐的亲事,也可以顺势嫁给林扶州。
这样想着,苏玥芸就往前爬了几步,跪倒在自己母亲孙氏跟前,哭诉道:“母亲可要为我做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