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平时喝的安神药,会时不时的添进去一点东西,那东西是个厉害的,长此以往本宫就不会有孕了。哈哈哈…”
两双眼相视,一双愤怒夹杂着失望,一双惊讶不可置信。
章淑华,背后是章氏,世家大族。后宫谁敢给她下药,最受宠的许知韵是不敢,也并不想。
从对方的眼里看出了结果,敌人是最了解敌人的。
这种从根上害人子嗣的事她许知韵不会做,她要做也是看着敌人的孩子长大,然后看着敌人的孩子活不下去,那才是真残忍,才更有趣啊。
“凌州冷家的药,寻常的太医瞧不出来,这药用到了整个后宫里,独独除了你。贵妃娘娘,你听懂了吗?”
整个后宫,独独...。
为何?二皇子的党羽?废太子的党羽?
是陛下,元...修止吧。
瞧着许知韵的眼眸缩了又缩,看来猜出来了,章淑华在殿内一面转圈,一面笑。
夜里有些冷,却没有皇后的笑声一般冷得吓人,本是带着圈套进来的猎人,眼下像入了猎物的陷进,冷汗爬满全身。
随后章淑华转过身来,又紧挨着许知韵坐下,一脸嘲笑道:“陛下只愿你怀有他的孩子,众所周知你是外室女,你娘是兰兰,兰兰是谁?”
何意?
许知韵刚想问仔细些,章淑华紧接着道:“兰家兰娘,家父兰毅,废太子叛国案的罪臣,你是罪臣之后,你父亲母亲没告诉你吧?连你夫君也不曾告诉你?他可是想方设法的隐瞒着。”
罪臣!罪臣之后!
“废太子叛国案实情,你定当也知晓吧。还有外边那个打着清君侧旗号攻城的元硕北,他的真实身份你也知晓吧。没想到你与他一样,皆是罪臣之后。”
“你还帮着陛下要杀他,哈哈哈,你有没有想过他就是来翻案的,这惊天大案不弄清楚,你永远都是罪臣之后。陛下可不想让你知晓,他也不在乎你是何身份。原本本宫着实羡慕你,现下看来,他瞒着你的事也不少。”
吐露出秘密的淑华心情好多了,顺手将手里的信往桌上一拍,道:“瞧瞧吧,这可是我章家折了好些人才弄到的消息,陛下为了掩盖这事,他心狠地杀了不少人呢。信不信由你?”
章淑华又站起来,脸贴近许知韵狡黠地问道:“不知你多久没见过你那个罪臣之后的亲娘了?”
兰姨,好久未见了。
说罢,章淑华便进了内殿。
夜已大黑,外面宫灯早已亮起。
矮桌前的人身型早已僵滞,万片刀片割在身上,痛到无处分辨。
适才已经借着微弱的光看清信上的字,一字一句与章淑华说的一样,这么多年,许知韵怎会不信章淑华及她背后章家查人查事的能力。
兰姨,或许不在了。
太傻了,确实自己太傻了,是自己委托元修止照顾兰姨的。
他清楚兰姨在许知韵心中的份量,是怕许知韵为了兰姨,转头就出卖他,为废太子翻案吗?
那么信任一个人,他说的话做的事无条件相信,却向她隐瞒了这样大的事。
妾以心血灌溉君,君在那边玩心眼。
看着身边的好友一个个离去,即便他那一次次露洞百出的欺骗,许知韵还是想握住他的手,因他说“我们永远是一家人”。
这会儿子说亲人,像是个天大的笑话。
“贵妃娘娘,可看完信了,陪本宫是城墙上走走,散散心。”换了一身大红嫁衣的章淑华款款而来。
浓艳的妆容,恰到好处的微笑,与适才狂笑的疯子截然不同。
章淑华示意身边的金嬷嬷过去,扶许知韵起身。
泪满盈心,累得带不动身子,才知真相没多久的许知韵,还未缓过劲来,形如槁木。
章淑华撇了一眼,嘴角轻笑,女儿家都一样,脆弱的时候,一股风就能将人吹跑。
她大步地走在前边,高贵的像湖中的天鹅,尽情地展示着美丽。
出了大殿,水月忙上前扶着许知韵,看着主子脸色不太好,皇后娘娘心情看着倒不错,那自家娘娘定是受了欺负。
一路上像是一直跟着一团血淋淋的影子,艰难地走到城墙上。
繁星几点,在灯火通明的皇城映照下,更显微弱。
风“嗷嗷”地叫着,吹着两位尊贵的受了刺激的娘娘。